開辟鴻蒙,誰為情種?
都隻為風月情濃。
每當讀到這首詞,詩人就有一種想嚎的感覺。本大濕活了這麽久,這些風月妙事卻從來
沒有趕上過。對於俺這七十年代中期生人,小資產階級的情調是奢侈的,啟蒙階段的性
教育是尷尬的。等到了八十年代讀中學的時候,才勉強能看到港台的一些東西;總的來
說還是脫不出“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的框架。
當年詩人每天要麵對的,不是什麽情感上的困惑,而是鋪天蓋地而來的試卷和考題。在
學校裏也隻有課間休息的時候,能偶爾欣賞一下周圍的女孩;而在家裏,金元和大棒政
策就是俺的歸宿。本大濕的同桌,還真可以算做是個美人胚子;當時春節還贈送給過俺
一張賀卡,上麵就是那幅“破壺”。那時俺什麽也不懂,當然是一點生理反應都沒有。
現在想起來真是狂汗。。。
好容易進了重點大學,才有了喘氣的時間。先是跟著已經墮落了的學長們,看了幾部內
部參考的片子;又拜高手為師,學習吉它上的功夫。這才壯著蛇膽,跟著係裏的樂隊到
處去尋花問柳。結果非常令人失望,工科院校裏的美女簡直是鳳毛麟角;就連恐龍的數
量都不是很多。我有一種被欺騙之後的感覺,我發現我的傷悲比齊秦唱的還要慘。
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
改革的大潮襲來,帶進了一批外國人,也造就了一批先富起來的國內大款。於是乎社會
之上崇洋拜金之風日盛,我們這些住在象牙塔裏的精英,也不能幸免。隨著我們樂隊的
成員的逐漸減少,本大濕也忽然明白了“一等美女跟老外,二等美女傍大款”並非隻是
街頭巷尾的傳聞。終於有一天下午,俺們的鍵盤手在食堂門口兜售錄像票,被校衛隊抓
去;徹底地為我們的音樂劃上了休止符。
本大濕自認為沒有經商的才能,多年以後也明白了“允許先富起來”的到底是哪一部分
人。大學四年,恍惚而過;本大濕不願意這樣平凡到老,東坡曰:“天涯何處無芳草”
,俺為什麽不能將眼光放遠些呢?於是在那最後一年,本大濕也加入了考托福,紀阿姨
的大軍。
隨著兩場考試的旗開得勝,本大濕申請的助學金也有了眉目;樂隊的幾個粉絲投向俺的
目光,也逐漸熱鳥起來。可是貧僧西行之意已決,何況從來對她們就沒有什麽好感;幾
年來,樂隊的成員也換了好幾茬;她們追逐的目標也日新月異。想當初,她們可是對俺
的師傅情有獨鍾的很。當然不論如何,那首“請跟我來”是斷斷不敢再演奏鳥。
我總是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本大濕自從投奔了自由世界,才覺悟俺原來是個無產者。美國社會以錢論英雄,俺們這
些第三世界來的窮鬼總算明白了天涯的芳草比俺們想象的更加遙遠。本大濕也曾試圖接
近那些金發碧眼的學妹,結果隻不過又一次驗證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真理。
於是本大濕隻好攢錢買車,準備到機場裏去做駱駝祥子。大家不要誤會了,俺不是去做
的哥;主要是因為每個學期都會有一些家鄉來的學妹,需要老狼們去“劫”機。如果遇
到眉清目秀的學妹,濕人的視力都會比平常至少能提高0.2以上。當然本大濕還是比較
文明一些的,如果學妹不從,俺也就算了;不象俺的那些學長們,行為和恐怖分子沒什
麽區別。
那些日子的心情,就如同異國的天空一樣晴朗。大路朝天,開在美帝國主義的康莊大道
上;旁邊又有黑眼睛黃皮膚的佳人陪伴;頓時覺得美好的生活已經不遠了。然而事實證
明俺們都錯了,本大濕當了幾個月的免費車夫之後,才發現顧客們的誌向很高遠,俺的
車皮隻不過是她們旅途中的一站。於是本大濕隻好開著俺的破車,奔自己的錢程去鳥。
莫說今生多障礙,萬水千山總是情。
本大濕雖然情場失意,但是事業上還算一帆風順。還沒畢業,工作就已經找好;解決身
份也就剩下一個時間問題。在這關鍵的時刻,本大濕也收起了尋花問柳的心情,老老實
實地在公司做了幾年苦力;總算在三十而立之前拿到了那張安身立命的卡片。
去年,俺在公司找到了一個去歐洲公幹的機會。在阿姆斯特丹機場,迎接俺的是個德國
同事。我說,久聞凡高藝術博物館的大名;能否領我前去一觀?這家夥是個光棍,家裏
哪裏有什麽事;於是高呼同去。花了十三個歐元,在裏麵逛了一圈;本大濕這才驚訝地
發現周圍的美女數量極多,而且各種膚色的都有;真是令本大濕大開眼界。扭頭再看俺
那同事,這家夥早已經兩眼發直;神智不清了。於是乎本大濕也把那印象派的大作撇到
了九霄雲外,仔細地觀察起眼前真實的美女來。據說凡高是發瘋而死,若是大師在天有
靈,看到我們兩個如此德性,說不準盛怒之下精神恢複了正常也未可知。
古人雲:“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這麽多年了,本大濕卻連一把勺子也沒有。看到無
數的富豪商賈,官宦政要泡在水中消暑;俺卻離岸邊越來越遠了。每次隻有在夢中,偶
爾響起那首歌:“我願逆流而上,尋找她的方向;卻見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夏天快到了,這次,俺先要買個救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