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康就帶潔去家附近的銀行存錢。沒曾想當場就被拒了,按銀行的規定客戶開新戶頭首先要有ID和社會安全號,而且兩者缺一不可。康猛然想起半年前自己犯了同樣的錯誤,於是自言自語到:
“怎麽忘得一幹二淨呢?”
“忘記什麽了?” 潔追問到。
康不想潔因此責備他,馬上敷衍到:” 沒什麽。”
把潔送回家,康就去了實驗室。取出昨天的實驗結果一看,覺得很理想。他想讓老板看看,卻意外發現老板的門鎖著。連敲幾下,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正準備離開,同事小王碰巧從旁邊路過,告訴他老板去藥廠開會去了,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康回到實驗台前,坐在那裏發了會呆。打開電腦想瀏覽下新聞,正準備輸入密碼,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何不趁老板不在把潔的社安號和ID辦下來呢? 想到此,康連白大褂也沒脫就急匆匆的往家趕。到了家潔正坐在那裏吃東西。
“你怎麽又跑回來了?”顯然潔感到很差異。
“老板不在家,實驗可以晚上做。我想把你的事先辦利落了,省得將來還得請假。”康有幾分得意的說。
“你還沒吃午飯吧? 我以為你不回來,所以就熱了點剩飯。鍋裏還有點粥,我再給你煎兩個荷包蛋。”
潔看到康急三火四的樣子,關心的問。
“我這會不餓,你先把飯吃完,我去拿你的護照。”
“我吃的差不多了,還是我自己去拿吧。不然我剛歸攏好的東西又會被你翻得亂七八糟的。”
“要照相,你最好簡單打扮一下。我到車裏等你去了。”
說完康轉身出去了。潔把東西放回到冰箱內,抹了點口紅,梳了梳頭,又找出一件鮮豔點的外套穿上,然後在鏡子前照了照,總覺得缺點什麽,於是去壁櫥裏找出一條紗巾係在脖子上,這才滿意的從家裏出來。
“你七老八十了,磨蹭什麽呢? 快上車。” 康一臉的官司。
“為你添光加彩,這都不懂,就是一個農民。”
“農民怎麽了? 你們城裏人還不都是好吃懶做,自以為是,有幾個出息的?”
潔本來是開玩笑,沒想到康和她急了。潔不想為這點小事和他爭吵,呈口舌之快,再說是自己先揪了人家短處。她想緩和一下氣氛,於是說到:
”農民好啊。你自己不也總說農民最偉大,毛主席就是農民嗎? 怎麽這會又突然沒自信了呢?”
“城裏人個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沒有農民大爺種糧食還不都餓死了。” 康不依不饒,餘憤未消。
“典型的小農意識。” 潔小聲嘟囔了一句。 “下車!你馬上給我下車。” 康勃然大怒。 “至於嗎? 一點幽默感都沒有,還是男人嗎?” 潔也急了。
“看不起我,別和我個農民結婚啊。” “真不可理喻。”
兩人唇槍舌戰,又掐在了一起。潔一臉不屑,下車跑回家去了。康有些圖窮匕見,氣急敗壞。怒氣衝衝地鎖好車,然後獨自往實驗室方向走去。
潔回到地下室裏,就開始收拾行李,想一走了之。但上哪裏去買機票,又如何去機場。當潔慢慢恢複了理智,竟讓這麽簡單的事難倒了。人地兩生,語言又不通,這些客觀原因讓她寸步難行。潔越想越窩囊,越想越憋氣,於是撲到床上嗚嗚的哭了起來。哭了一陣子,潔才漸漸消了氣。人有時就是莫名其妙,仿佛好壞之間好像就隔了一道牆,一不小心就到了另一邊。在心裏把康想得一無是處後,潔又開始想康的好處,想他身上的優點,比如善良,上進,勤儉和肯吃苦。再說作為老師的父母可謂閱人多矣,怎麽也不會那麽沒眼光,笨到非找一個什麽都不是的人給自己做丈夫吧。也許是時差的作用,想著想著潔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康康回到實驗室,偌大的一層樓卻空無一人。都去那裏了? 耗子房? 或者和他一樣趁老板不在開溜了。康想繼續做他的實驗,可就是不能集中精神,腦子裏像長草一樣。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個好爹媽嗎? 出國還不是靠我? 康像在找城裏人的弱點,又像是給自己打氣。但他得出一條最自以為是的結論,女人不能慣,否則就登鼻子上眼。康顛三倒四的叨叨了半天,忽然觸碰到心裏一處柔軟的地方。想想潔也不容易,白天一個人呆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裏,操持家務,卻從沒有埋怨過什麽。還把家搞得井井有條,讓他過上了從未有過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舒坦日子。將心比心,自己也就是給了她一次出國的機會,住的卻是狗窩一樣的地下室。結婚以來自己沒給她買過一件象樣的東西,潔不但沒因此怨過他,還主動拿出嶽母給她的私房錢交給他保管。不服不行啊,潔為人處世還就是比他這個農村長大的孩子來得大方。想到此,康又坐不住來。看看牆上的掛鍾,心想時間還來得及,立即把案頭的東西簡單整理一下就往家跑。這次他沒好意思大呼小叫地讓潔開門,而是自己打開門進去了。看到席夢思墊子上熟睡的潔,康心裏十分愧疚,於是跪在地毯上,輕輕搖醒潔:
”起來吧,我帶你去辦ID。”潔看來他一眼,沒說話。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對康說:”走吧。”
康原以為潔會罵他幾句,他甚至都想好了為自己辯解的話。沒曾想潔就像把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忘記了似的,一字未提。這反倒更讓康感到無地自容。也想說點什麽,可男人的麵子讓康又難以啟齒。康就是這樣,明明知道自己錯了,也不喜歡認個錯,說些軟和話,他寧可用行動加倍的補償潔。康走到車前,破天荒為潔打開車門。一路上他主動和潔聊了一些他自己認為是奇聞異事的東西。潔明白,康在主動示好,這已是很不容易了。要說先前還是因為驕傲,故意裝出一付無所謂的樣子,這時心裏真的舒服多了。於是也主動和康聊起天來。康先帶潔辦了社會安全號,然後又去州交通管製部門辦裏ID。在回家的路上,潔問康:”這兩樣東西有那麽重要嗎?”
“當然,它們就好像國內的身分證和戶口本一樣。在美國沒有它們你就寸步難行。”
“真的啊,那我們得好好慶祝一下。今天我們還去中國城吃飯,你不反對吧?”
還真讓潔猜對了,康第一反應就是不。昨天才去過飯店,今天又去,這不是浪費錢是什麽嗎? 但看到潔興高采烈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隨你吧。” 潔看康回答的有點勉強,就好言安慰他:
“別心痛,錢是人賺的。我們這麽年輕,還怕掙不到錢嗎? 我們說好了,以後無論生活中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都要慶祝一下。你看如何?”
“好,好,好!!!” 康一連說了三聲好,顯然是真心讚成。
“我就知道你會通情達理的。”
潔的表揚,讓康聽上去很受用,不禁有些飄飄然。兩人這次去了一家火鍋店,都吃的有些東倒西歪,康更是過足了癮。康小時候經常挨餓,最受不了就是別人糟蹋糧食。吃火鍋他也承襲了這種思維,有一種非把花出去的錢吃回來的執著,否則就視為浪費,所以每次都吃到非站起來時才依依不舍的住口。
兩人回到家後,潔主動給康放了一澡盆熱水。然後說:”你今天勞苦功高,去泡泡吧,算我借花獻佛,慰勞你的。”
康躺在熱氣騰騰的澡盆裏,感到無比愜意,想想一天發生的事,突然自言自語到:
”能娶到潔這樣的女人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康又想起潔來美後的種種表現,很快就被一種幸福感籠罩起來,想著想著康竟然睡著了。要不是潔等了半天看沒有動靜進來察看,康的美夢還不知道要做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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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離我最近
也離我最遠
你是風的魂
月光下的浪漫
讓你邂逅我的憂鬱
當風輕輕吹開
我皺起的雙眉
愛就把心裏的燈火點燃
我伸手撫摸你臉上的燦爛
指尖的孟浪
尚未說清馨香的體溫
你就像綻放在溫室裏的花朵
消失在冬天的第一場雪中
我把手放在心上
已然不記得你的模樣
曾經是那麽的熟悉
連彼此的呼吸
都共鳴出和諧的優雅
你以往的關愛
依然擁抱著我失落的情緒
歲月孕育出的默契
轉眼變成離別的惆悵
你就像偶爾墜落的流星
曾用嫵媚的光芒
照亮我駐足的小徑
讓我在絢麗中陶醉
從此
黑暗不再猖獗
當苔綠被落葉遮蓋
也窒息了我思想的呼吸
渾身的冰冷
是因你離去的孤獨
沒有你抱怨的嘮叨
我又一次迷失了跋涉的方向
如果我溺斃在世俗的路上
還能藉此自慰
因為
我相信你曾經的玩笑
去我的墓地
喊我的名字
好讓我的靈魂
在你握花的手中收藏
你離我最近
又離我最遠
你是我昨天的月亮
今天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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