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的“舒服集”中有這麽一篇短文。
央人拿來今生今世>看畢。我十分孤陋寡聞,根本沒聽過胡蘭成這名字,香港長大的人哪裏知道這許多事,恐怕都覺得陌生,所以看過之後覺得這胡某人不上路,張愛玲出了名,馬上就是他的老婆,書中滿滿的愛玲,肉麻下作不堪,這種感覺是讀者的感覺,張愛玲或是瀟灑的女性,與眾不同,不介意有人拿她當宣傳。
所謂丈夫,是照顧愛護撫養妻子的人,願意犧牲為妻子家庭共過一輩子的人,自問做不到這些,最好少自稱是人家的丈夫。胡某人與張愛玲在一起的時間前後隻兩三年,張愛玲今年已經五十六歲,胡某於三十年後心血來潮,忽然出一本這樣的書,以張愛玲作標榜,不知道居心何在,讀者隻覺得上路的男人絕不會自稱為“張愛玲的丈夫”。女人頻頻說“我是某某的太太”,已經夠煩的,何況是這種男人,既然這門事是他一生中最光彩的事,埋在心底作個紀念又何不可。
由此想到作女人是難的,默默無聞做個妻子,遲早變男人口中“我太太不了解我”,掙紮的有名有姓,又被人橫加汙辱。張愛玲名氣大,即使現在出本書叫“我與張愛玲”銷路也還是好的。胡某一方麵把他與張氏的來龍去脈說了,一方麵炫耀他同時的,過去的,之後的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都算是他的老婆,表示他娶過的不止張愛玲一女,算算日子,胡某現在七十多歲,那種感覺於是更加齷齪,完全是老而不死是為賊,使人欲嘔。
近年來我的脾氣真是好得不得了,是以雜文更加淡而無味,一派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樣子。可是這一次真動了氣,連帶非常厭惡半桶子水所謂寫作的人,連自己也討厭到極點,小說擱在那裏是決寫不下去了。不管張愛玲本人的心思怎樣,勿理她是不是當時年少無知,反正如果她選的是一個原子物理學家,決不會有今天這種事。
然後在吃飯的時候,對母親說:“怎麽天下有你福氣這麽好的女人。”說的真是實話,此刻隻覺得張愛玲文章寫得再好,心地再寬清磊落,她的幸福也決不是中國或全世界女人傳統的幸福。
這是女人對女人的同情,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怎麽批評胡蘭成都不為過。師太亦舒的想法有時很偏執,勝在敢說,而且說得理直氣壯。我對胡蘭成這廝也是沒好氣的,所以覺得師太寫的很是勁道。
有天在圖書館看到一本“滾滾紅塵”的劇本。一直沒機會看這個電影,翻了劇本,說是以張愛玲胡蘭成的故事為藍本的。可是,張愛玲哪裏是韶華的原版,分明是劇作者本人的寫照。三毛的張愛玲真是感性得不敢相認。
愛情,當事人都覺莫名其妙。旁人看來,更是千人千像。不過歸納一下,不外兩種態度------你要是同情呢,她就是纏綿悱惻“於是不願走的你,要告別已不見的我,至今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跟隨我倆的傳說”; 否則的話,統統都會被偶們的滅絕師太打入“犯賤”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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