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見麵,是二十年之後的同學聚會。歲月多少在你身上多少留下了痕跡。發界好像高了些,臉龐黑了,稍稍胖了。沒變的是溫文有禮的氣質,即一口好聽的家鄉的語言。你來晚了,坐在我的對麵,隔著餐桌。因為在同學錄上看到過你近年的照片,看到你,我並沒有多少的驚訝。
隻是有一種衝動,想告訴你,我藏了二十多年的心思。年少的時候,是那麽的喜歡你。曾經,我默默的,遠遠的,注視著你。追隨你在操場上敏捷的身姿,熱切的關注你在舞台上的吉他彈唱,更多的時候,是傾聽你在課堂上回答老師的問題。大概是被你的聲音吸引住了。有一次,你和我在測驗中考了一樣的分數,好像還是班裏的最高分。我天真地以為,我們多少心有靈犀的喜歡同一門課,更努力地學那門課了。 還有一次,我夾在自行車後座的一摞書掉了,你恰巧和朋友走過,好心的幫我撿起,我急急的拿了書,肯定是尷尬的紅了臉,跑掉了。那大概是和你最近的一次接觸。
高考完,最後一次在校園碰到你,卻無法鼓起勇氣問你報了什麽誌願。回身而去時的絕望心情至今能體會到。
上了大學不久,聽說你談了朋友。高我們一屆,主動追的你。 從此我避免與你見麵,我找了借口,沒有和別的同學去你上大學的城市。雖然很想去看看你生活的城市。不知如何麵對你。因為心中有愛,所以卑微。 我也曾以為,你喜歡的是開朗大方的我們共同的朋友。 甚至有些嫉妒這位朋友。那些年,心是痛著的。如今回顧,卻也是最珍惜的記憶。
在你大學畢業後,在同學的師大單身老師宿舍,又碰到你一次。你忙著要演出,匆匆走了。那時,我已經可以控製自己的心情了,但還是有點失望。人生若是大海,而我們是小船,我意識到,你我的航行的方向越來越遠,不會有交叉, 更不可能有並行。
這一次見到你,也沒能聊聊。 你說你隻是知道我在美國,別的情況都不知道。想了解我的情況。我何嚐不是呢?對你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過去的二十年,你幸福嗎?聚會上,我們隔著餐桌舉杯,我看得出你關切的目光。
在人生最美的年華裏,遇到你,從此有了一份美麗的心情。不曾求結果,不曾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我以為你從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一直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可是,我聽見你說,你也曾關注我。怎麽可能?怎麽會?為什麽我從來不知道呢?困惑之際,便脫口提問。其實,無論答案是什麽,都不重要了。如果,你對我曾有同樣的心情,那就是我們有著相似的靈魂。聽說,人是自戀的,初次喜歡上的,即有可能是自己的同類。
步入中年,反省自己走過的路,做過的選擇,總是感謝上蒼的眷顧。雖有諸多遺憾,也有不少欣慰。遺憾之一就是沒有在年輕的時候,依著自己的心,追求喜歡的人。如果,生活可以重來,或者,真有來生,而我有今天的智慧,我會做不同的選擇。
時至今日,我隻想用你對大家的祝福回祝給你:願你一切的願望都能實現。我隻是悄悄的希望,你能保持一顆善良正直的心。我知道,現在的社會誘惑太多,也知道,我不應該要求你什麽。我隻是想,此生,我花了太多的時間想念你,如果有機會,我好想重新認識你,重新被你吸引住。 無論再過二十年後,還是在來世。 能夠讓我駐步的,應該就是一顆正直善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