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實文學: 空殼婚姻,你要不要?
我真的很難想像,當初怎麽會答應他的求婚。沒有愛、沒有承諾,非兩情相悅,頭腦一熱就戴上了他給的結婚戒指。然後,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走進婚姻殿堂。可接下來的苦果,卻隻有我一個人默默品嚐,對旁人還得裝出一副幸福的模樣說:“他對我很好,真的!”我不知道這句話是在說服別人,還是說服自己。
我和向南(化名)相識多年,雖不是青梅竹馬,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老友了。向南聰明、英俊、幽默,風度翩翩,十分容易就能贏得異性的好感。可因為我了解他,所以知道這個人或許可以戀愛,但絕不適合結婚。倒不是說他風流花心,四處留情,隻是他是一個太喜歡自由的人,不喜歡被拘束,隨性而為。我在心底給他貼了個標簽:風一樣的男子,勿近!所以,我們隻是朋友,從無曖昧。
我曾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最後卻以分手告終。曾有一度,我無法從這個陰影中走出來,因為愛得太深,傷得也就很深。當初是向南陪著我,請了一個月的假,兩個人背著行囊,走了一回川藏。那一路上的藍天、陽光、風土、人情,讓我滿心的煩悶一掃而光。回來時,我的臉被曬得黝黑,可心裏卻是無比的輕鬆。而我和向南也成了最要好的“哥們”,彼此經常把對方當作垃圾桶,可以肆無忌憚地傾倒情緒的垃圾。
誤會
隨著年齡的增長,父母看我一直沒有交男朋友的跡象,就開始著急,張羅著給我相親。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我也就順著他們的意思去見這些相親對象。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青菜蘿卜全都見識了一遍,可就是找不到一個彼此看得上眼的。
有一次和向南吃飯,晚上他送我回家,恰巧被出去散步的父母“逮”個正著。到家之後,他們便開始盤問起有關向南的一切情況。聽到我口中那個英俊倜儻的青年才俊,媽媽的眼睛簡直放光:“看看身邊就有這麽一個優秀的小夥子,還出去相什麽親啊,怪不得看不上其他人……”我百口莫辯,也隻好由得他們誤會。
一個月後,向南最近一任女友與他交往了半年之後宣布分手。“失戀”的向南坐在我的麵前裝可憐。我幸災樂禍地舉著手指說:“四個、五個,六個!這是第六個和你分手的女朋友了吧,這次又是為了什麽?”“她想結婚,我不想,就這麽簡單!”他猛地灌一下口酒說,“這下糟了,說好了這次過年要帶女朋友回家的,然後明年結婚。完了,要是老爺子知道了,不會心髒病發作吧……”我知道他口中的“老爺子”是向南的爺爺,在家裏有著絕對的權威,如今已是80多歲高齡,我看向南平日裏最敬重的長輩就數爺爺了。
結婚
不久後,向南請我吃了頓大餐,還支支吾吾地說有求於我。吃人家嘴軟,我很幹脆地答應了他的請求,沒有想到他竟然讓我去假扮他的女友。我猶豫再三,還是食言了。因為我覺得幫這麽一個忙,後患無窮。
一天深夜,已是淩晨兩點,我的手機不停地震動著,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睡眼惺忪地接了電話。
“是我,向南!”
“這麽晚,什麽事情啊,天塌下來了?”
“我們結婚吧……”向南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幽森地穿了過來。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嚇得翻身下床:“你說什麽?”
第二天,我們又坐到了一起。他像是最精明的談判專家,條理清楚地分析我嫁給他的利弊。他說,反正我們都沒有遇到那一個真心相愛的人,也許一輩子也碰不到,還不如找一個了解對方的人結婚,即可以應付長輩的催婚,又能保持一定的自由。
“結婚,其實不就是湊合在一起過日子唄。我相信結婚後,你還是會給我想要的自由,而且這幾年內我不想要孩子,我相信你也是……”我呆呆地看著他,似乎被他說服了。是啊,找不到真愛,不如追求一段看上去完美的婚姻。
接下來,我們的“進展”異常迅猛。彼此見了雙方的父母,長輩都十分滿意。然後,就是籌備婚禮、拍婚紗照、訂酒店,直到我們領來紅燦燦的結婚證時,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夢中,恍恍惚惚的,沒有一點腳踏實地的感覺。
後悔
婚後生活的初期,應該說是愉快的。我們像是朋友一般相處著,沒有爭執也沒有矛盾。然而很快,我就發現這樣的婚姻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向南會突然消失好幾天,又打不通手機,在我擔心整晚之後,他才如夢初醒地告知,這幾天他和朋友去了國外,去拍一組很難得的照片;他有時會徹夜不歸,因為和朋友在酒吧或是KTV裏玩得太瘋;我想讓他陪我去做什麽,也要看他有沒有空、心情好不好……我們根本不是夫妻,而是暫時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朋友。
結婚一年後,雙方的父母就開始或直接或婉轉地催促我:什麽時候讓我們抱孫子(外孫)啊?我尷尬萬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後悔,做出這樣倉促而幼稚的決定。有時,我會從夢中驚醒,然後徹夜難眠:難道這輩子就這樣了嗎?我還有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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