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雜記(五) 別夢依稀

來源: 平凡往事於 2011-02-21 05:43:23 [檔案]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次 (6897 bytes)

回國雜記(五) 別夢依稀

這次回國，我最大的感觸不是民風世俗的變化，不是節日濃烈的氣氛，不是人們衣食住行的豐富，不是人們日益鼓起的荷包，而是一車難求的困窘。冬天的出租車難打啊！而春節期間的出租車就更成為了稀罕玩藝兒。我和許多出租車司機聊過，他們現在做滿白天的，每月都有近萬元的收入，這徹底顛覆了幾年前我回國時，對出租車司機叫苦連天，月不足兩千收入的記憶。而站在刺骨的寒風中等車時，我總會產生一種無助的孤獨感，沒有車在中國現在也是寸步難行。而即使你打到車，也多為並車，所謂並車就是同一輛車中搭載不同的客人。由於目的地不同，所以乘客彼此間要互相將就，理解和包容。

十多年前那些早已淡忘了的感覺，萬針刺臉的痛感不斷在我每次出行時重複著，似乎就是為了加深我對故鄉的冬天的畏懼。但它們很快又被濃濃的友情和親情重新溫暖起來，慰藉那些薄弱的意誌和怨氣。

節日的氣氛逐漸顯現出來，許多地方都掛起了喜迎春節的橫幅，而兩旁陪襯的總是碩大醒目的紅燈籠。商店裏到處是打折的吆喝聲，就連食品街上的小吃攤位也跟著湊起熱鬧來，商場中滿是匆匆忙忙購置年貨的身影。而經過幾天的走馬燈似的吃請，我已由一個饞蟲橫行的吃客，慢慢地變成一提起吃東西就會忐忑不安的飽腹之人。現在一般的東西已經引不起我絲毫的興趣了，但每頓飯都像過節一樣的豐富，還是讓我有一種莫名其妙幸福的感覺。我的生物鍾也調整的差不多了，隻是意識裏還常常會有倒錯的時候。

我這人有懷舊的毛病，越是久未謀麵的故人就越想見上一麵，因為這樣我就能回到過去，從而緬懷一下那些沉澱的情感。中午見的是兩位事業上很成功的朋友，在其中一位朋友開的咖啡會館中用了便餐。我很理解，每個人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陪我一個閑人，都是看重了過去的友情，我很知足，再說他們如今都不是誰想見就輕易見得到的人了。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奮鬥影子，用他們的話說就是還在做點事情。而在我的眼裏他們是在對的時間，做對的事情。而不像我得過且過，消極生活。

從下午起，哥哥就不斷地打來電話，想約我去金帝休閑廣場，吃東西，做足療，蒸火龍浴，被我拒絕了。省外辦的哥們也想約我出去吃東西，我也婉言謝絕。因為我的一個發小早就約好了要給我補辦生日，而且是女的，從禮節上講也是女士優先嘛。

她特意為我預定了蛋糕，還點了我愛吃的大閘蟹。該發小是我們一起長大的人當中最成功的商人，進出口貿易，房地產投資和股票生意都做得風聲水起。不但如此，她也是當年我們院裏最漂亮的女孩，更是個放了學就黏在我家的一塊小狗皮膏藥和我妹妹的跟屁蟲。

（巧克力草莓心型蛋糕，補過生日）

（洋澄湖大閘蟹肉滿黃肥）

（貼餅燉菜）

（香酥牛柳）

（瑞雪鍋貼）

我們一聊就是幾個小時，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我認真地分享著她的成功經驗和人生體會，以及那些我知道和不知道的過去。她很坦率，一點都不當我是外人，包括她的家人的德行，她的煩惱和無奈，也都毫無保留的向我和盤向我托出。從她的談話中，我知道她當年來我家看我，那時我已經大學畢業了，而她卻落榜了。後來她發奮圖強，暗自發誓不考取大學就永不見我們，經過努力終於考取了大學的經曆。我很感動，眼眶裏也潮濕起來，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學校舞台上被同學們稱讚為天使般的女孩，那個晃動著兩個小辮子，手舞足蹈的她。

飯店快要打烊時，我借故去廁所把帳付了。無論她現在多麽富有，但在我的眼裏她始終還是個小妹妹，當哥的自然要付帳，隻是有些賬卻是永遠也付不清的了。她堅持要開車送我回父母家，我拒絕了幾次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擋了回來，我也就不再堅持了。

(我們第一次合影)

我是沒有勇氣再欠她的情了，再說男人就得有個男人的樣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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