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是老張的前女友。十來年了。。。”大磊終於開口說到。老張,我知道,大磊的忘年交,五十來歲的人了,還是自己一個人過。大家相熟了以後,有一次我冒失問老張為什麽不找個伴兒,一時間,哥們兒幾個都靜默,我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嚇得吐吐舌頭,企圖做個鬼臉打哈哈混過去。老張反而爽朗大笑,說一個人,習慣了,挺好的。還沒等我回過神來,那個偶遇的老張前女友看到我們這邊,仿佛認出了大磊,和身邊老外耳語了一下,兩人並肩走了過來。
“大磊,好久不見。”美女,暫且這麽稱她,向大磊微微一笑,也向我伸出手來,“你好,我是Mia.”“你好。”我一邊裝著大人一樣握手,一邊按耐不住好奇近距離觀察她。“這是Mat,我的先生。”,Mia也把男伴介紹給我們,原來是丈夫。大家不痛不癢地寒暄了幾句,得知Mia剛隨丈夫回中國工作,一時竟無話,眼看馬上就冷場,大磊提議一起去新疆辦事處吃飯,他做東。嗨,也是個怕尷尬的主兒。Mia婉言謝絕了,分別前,遞給我一張名片,說,“妹妹,有時間我們出來坐坐,交個朋友,我們很有眼緣。”我接過來名片,笑著說一定,心裏卻不置可否。告別了Mia夫婦,我們也走出了家居城,駛向回學校的路。夜幕已降臨,看著在霓虹閃爍鋼筋水泥間穿梭的車流,恍如隔世,“十年了~”,大磊徐徐地道出老張和Mia的故事。原來看似木訥的老張,也有著轟轟烈烈的昨日,飛蛾撲火的愛情。波瀾不驚地過到了四十歲,老張表麵上事業順風順水,生活四平八穩,卻找不到了創業時的激情和早已忘卻的心動,直到遇到了剛剛大學畢業的Mia,才又找到生命的躁動和心跳。Mia被大磊的成熟穩重所吸引,反正又是一個落入俗套的故事,不用說都猜得出來。哪知老張並非一般俗人一樣隻想把馬子囚禁在身邊,他鼓勵Mia出國深造,並支付了一筆不小的學費。Mia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其中曲折輾轉,不足為外人道也。
幾個星期後,一個百無聊賴的周末,我整理書包翻出了Mia的名片,這次才細細端詳起來,上麵幾個關鍵詞,高盛、東亞區、高級助理,有點眼暈。幾年後我在美國接過別人的名片,看到Goldman Sachs,又有點魂魄出鞘。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就撥了上麵的號碼。“Hi,Mia,我是。。。”我先自我介紹,生怕人家想不起來。“Hihi,怎麽才給我打電話啊。”Mia看似埋怨的口氣好像我們是很熟絡的朋友,“我現在有點忙,給我一個小時,我2點去接你好麽?” 現在想想,從她身上,我學到了怎樣讓陌生人沒有距離感。
一個小時後,Mia開著白色雅閣,載著我到了一家咖啡館。我那時候青澀得可愛,和咖啡唯一的交集就是雀巢速溶。看著菜單上全英文的latte,mocha,我全然沒了主意。要是現在,我一定會大方地問有什麽推薦,不懂就是不懂,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可是那時候,一個還沒出茅廬的小孩子,不懂也不好意思問的,好容易看到一個認識的單詞milk,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神態自若地對waiter說要a cup of milk.上來的牛奶隻有一個shot of espresso那麽少,我隻能一小口一小口抿著,哈哈。“我真的很想認識你,給你講講我的故事,我覺得你和我很像。”Mia的開場白,很真誠。
具體內容,我記不清了,大意就是他和老張怎樣墜入旁若無人的愛河,怎樣不舍離開祖國,在國外最開始怎樣的艱難孤獨,和老張怎樣漸行漸遠,通過自己努力取得事業上的成就,後來被上司追求,兩人相愛。我隻記住了兩句話:“老張是個好人。”“女人越往上走,視野越廣,遇到的男人越優質。”雲裏霧裏聽了一個下午,Mia的總結陳詞是,“大磊不是你的終點,set yourself free, go for your dreams.”
斜陽有點染上紅色的餘輝,回過神來,捧著茶杯的手已經酸了,抿一口香片泡的茶,已經涼了,iPod裏傳來尾聲
Must I always be waiting waiting on you?
Must I always be playing playing your fool?
No I can’t always be waiting waiting on you
I can’t always be playing playing your fo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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