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

每一次都選擇內側的窗口 可以

     在茶色的玻璃上滑動手指 揮別

     車窗外坐在轎車裏戴著墨鏡的你

     每一次你都不願先走  等待

     大巴士沉重的馬達響起  尾氣成行

     你才擦一擦眼睛  然後發動汽車 

     緩緩跟隨  又像躲在大巴士的身後

 

     你在流淚  因為我聽到淚水

     滴在我心裏的聲音  雲霧翻卷

哀愁堆滿了我的頭頂  而我的思緒

始終還在你的轎車裏  纏繞

你的歎息、你的抽泣

你的脖頸、你的臉龐

和你永遠都矯捷的身手

 

即使微小到不能再小的借口

也是打電話的充分理由

可是我真的難舍、真的難舍

電話裏如浪湧來的嗚咽

在巴士正要駛出這個城市的時候

 

     會不會有一次  你和我

     一起登上巴士  一起走

     還是會有一次  送別後

     從此不再有重逢 

不管有多少懷念

不管誰會更難受 

如今仍然不明了

是你的愛情堅韌無比

還是我的命運無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