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今日,我在門裏,你在門外。你說,外麵的世界很精彩。我說,裏麵的洞天很舒適。
不經意間,我悄然地轉身。你說,很優雅。我笑,很無奈。
窗外,春意正濃。我看到你歡快地俯身,以為你要親吻朝陽裏含珠怒放的鮮花,卻不料展開的大手中心,赫然地躺著一隻睡意闌珊的小蝸牛。
“蝸牛的殼很薄,非常的易碎,但是它自己不知道,總是覺得隻要把脖子縮回去了,就會得到溫暖和安全。”你用拇指和食指輕輕地夾起蝸牛的殼,閃電一樣的目光一下子刺痛了我的心。
“你放它回到曾經的土壤裏吧,在你的手上,沒有它需要的水分和食物。”我轉過頭假裝望向遠處的青山,下意識地摸出一支Menthol Capri放到唇邊,拿著打火機的手卻猶豫在了半空中。
“我不吸煙,也不喜歡身邊的人玩煙,但是那不包括你,細細的那一束從你的口中吐出,是非常的生動的。”你奪過那隻碧綠的裝飾,自然地撥開一團暖暖的火焰,我,卻忽然失去了把Capri放進唇裏的勇氣。
難道我忘了,自己,並不在朋友麵前拿煙?難道你於我,並不算是朋友,或者不僅僅是朋友? 也許隻是因為,與你邂逅的時候,角落中的我,手上剛巧燃著一支Menthol Capri?
“我要你快樂,更不想你總是躲在陰暗裏。”你手中的光芒冉冉地升起,堅定地飄到我的眼前。而我,悄悄地閉上了眼睛。
……
今年的春天,雨水特別的多,門口的石子路上,常常可以看到舞動著嫩嫩的觸角,不知自己的漫漫長路上隨時布滿著凶險的小蝸牛。我總是輕輕地把他們托起,小心地放回花叢陰影裏的土地。可是下一次再散步的時候,還是會看到很多被踩碎了殼的小小的屍體。輕輕地歎息過後,我問自己,如果把它們一直托在手裏,讓它們可以肆意地享受一下明媚的春光,我到底能堅持多久?也許,它們,最好還是活在陰暗的角落裏。如果可以選擇,下輩子,希望它們不要再去做蝸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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