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才是最好的反抗
我知道,樺的故事,的確很讓人覺得沮喪。生活本該是美好的----我們從小就被灌輸著這樣的思想。可是,謊言總是會有被拆穿的時候。
樺,隻不過是一個太認真的人,又太過悲觀。
我不喜歡用懦夫這個詞去定義樺。在我的詞典裏,懦夫,是一個怯懦的人。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說他怯懦,實在不知道,該怎樣才是勇敢。
不過,樺,也確實不是一個勇敢的人,至少,他放棄了和命運對決的機會。
雖然,他清醒地看到了自己的內心,也深刻地看透了世事,那份驀然清醒的疼痛和無奈,讓他絕望,深深地絕望。他也曾試圖反抗,不過,小小的失敗就打擊了他。他失去了再戰的勇氣。
但他又不想就範,他不認為自己是錯的。可是,一定有什麽錯了。
那麽,錯的又是什麽?
我也不覺得他是一個膽小的孩子,懼怕父親。父親的阻攔,不過是代表了一種聲音,世俗的聲音,那聲音在樺看來,是所謂世俗道德與責任的羈絆。
他本就不是一個世故的人,所以才想認真地對待自己的人生。他一定是痛苦的。他的掙紮,隻有他自己能懂。可是,有時候,反抗世故,單單有莽撞是不夠的,還要有時間,智慧和力氣。
樺,知道他敵不過世故,卻又不想妥協,所以,他選擇了逃避。也許,也不能說是他逃避,他隻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表達對世俗的不滿,發泄一種抗爭,雖然,這種抗爭很微弱。
他想以他的血去淋滅架築在每一個靈魂身下的世俗的火焰。可惜,那些在煎熬著真正有靈魂的人的火焰,並不是一兩滴鮮血就可以撲滅的。何況,從他墜落的地方悠閑踏過去的人們,早已無心去傾聽一個絕望者的聲音。
想來,這種毀滅自己的方式,太孩子氣,所以,他的死,並不會給人太多的警醒,尤其,在這樣一個越來越冷漠麻木的世界。生命,好像已經失去了他本來的分量。
所以,他的死,並不值。
寫到這裏,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對一位頗有從政抱負的朋友,因為看不慣官場黑暗,試圖打退堂鼓時,曾經勸過他:與其退出,讓庸者當道,不如負重,臥薪嚐膽,以圖後效。現在想來,其實,任何事,反抗,是需要物質與精神的合力的。
所以,很想對那些被生活逼到絕境的人說,你的離去,不會有任何作用,隻不過多給人一些談資,並且讓親者疼痛,愚者快意,除此,再無任何漣漪。
不如,好好地活著,無奈也好,痛苦也罷,但是,總是會有翻身的機會,結局,未成定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沒錯,所有好與壞的爭辯,對與錯的抗庭,是與非的較量,都需要,你的肉身存在。
當一種環境,氛圍,甚至是一種意識形態,壓抑著你,讓你窒息的時候,請你記住:
活著,才是最好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