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又如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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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晴於是開始在心中仔細篩選有可能陪自己去的人,同學、朋友都是成雙成對的,黃金周都是一起行動,有誰會陪她呢?想過一遍後,關晴去旅遊的興致被掃去了一半,於是決定去旅行社退票,不參加情侶團,跟個散客團去,自己就不會顯得這麽孤單。不料,到旅行社退票又生了一肚子悶氣。

回到報社,同事們正在談論著黃金周的計劃,心裏更亂了。“關姐,你們去哪兒玩兒?”

“雲南。”關晴回答著,卻沒有停住腳步,直接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打開電腦,擺出一副要工作了的樣子。

盯視著電腦屏幕,關晴什麽也沒看進去,她還在想著他們的婚姻。如果結婚前就知道婚後的生活是這樣的, 還不如不結婚。以前兩個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下班後還一起吃飯、逛酒吧,在一起的時間遠遠比現在多。

這一年來,關晴對高新已經越來越失望了,正像高新說的,他有錢,可是沒有時間,他寧願花錢,卻不肯花時間。這難道是自己想要的嗎?

媽媽當初說:“高新一切都經曆過,沒有新鮮感,你還年輕,你要浪漫,可是過了而立之年、坐三望四的高新,是否還願意陪你浪漫?”但是當初關晴對這些話都是嗤之以鼻的。

回顧與高新從相識、相愛到結婚,一個浪漫而又匆忙的過程,關晴審視著自己的情路,開始懷疑愛情的真實性。

 

高新比關晴大十歲。關晴大學畢業時,高新已經在美國取得了化學博士學位,並修完了所有的MBA課程,成為一個風風光光的高薪海歸。關晴大學畢業,對口的工作並不好找,她是外貿英語專業,可是如今英語好又有專業的人比比皆是,學英語的找工作已經沒有什麽優勢了。

日新家用日化公司是英國獨資的化工企業,關晴父親的好友程克文在這裏任副總裁,走了個後門兒,進了公司。七月份,關晴來到公司報到,被分到外貿部做 文秘。關晴學的是外貿英語,又仿佛比單純的英語專業畢業生多了一份優勢。到了外貿部,立刻就被分到下屬的產品營銷宣傳科,負責翻譯產品宣傳資料。

她剛剛上班的第二周,高新代表公司與丹麥的一家化工公司進行商務洽談,洽談會需要一名文秘兼翻譯。當時關晴對公司的產品根本不了解,名字都沒記全,但是原定參加洽談會的翻譯小周打電話來說,她在北京三環上塞車,肯定趕不過來了。外貿部經理受程克文之托,有心栽培關晴,就臨時抓了她去頂替,並說高新是留美的,英語不成問題,關晴去了就做做會議記錄,說白了就是個擺設。外貿部經理還特地給高新打了電話,說明情況,讓他不要對關晴期望過高,就當是對新人的培養和鍛煉。

高新果然沒有讓關晴做翻譯,就是會議記錄都是高新幫她整理的,有些專業詞匯,關晴根本沒有聽說過。關晴很感激高新,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等我領到第一個月的工資,請你吃飯!”

不料高新竟然記住了,關晴領到第一個月的工資那天,高新打電話問她是否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關晴當然認賬,於是晚上下班的時候,高新就坐在他的奧迪車裏等在公司門口了。

關晴那時候還不知道,高新是他們公司裏的第一號鑽石,高薪、單身;有房、有車。從她打開他的車門的一刹那,關於他們相戀的流言就開始不脛而走了。

高新是離過婚的。他原先的太太是美國人,他的研究生院同學,後來在大學裏做了教授。她喜歡搞學術,高新卻喜歡做生意;她不希望生小孩,高新卻特別渴望做爸爸。當高新決定回國應聘時,他們的婚姻就走到了盡頭。

關晴最初對於高新的追求沒有什麽興趣。高新長相一般,個子不高,又有些中年發福,關晴卻是高高瘦瘦,她覺得兩個人站在一起都不般配。隻不過那時候關晴剛剛和初戀男友分手,表姐齊麗剛剛結婚,跟小孔象對鴛鴦似的,粘粘糊糊,甜甜蜜蜜,自己不想當燈泡,下了班也沒什麽事兒,有人陪畢竟是好事,也就接受高新的邀約。

關晴不是北京人,高新卻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他們每次出去,高新就帶著關晴徜徉在北京的街頭巷尾,找北京最有特色的風味小吃,造訪京城名勝;那些吃食,那些地方,關晴在北京四年多了,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漸漸的關晴覺得高新雖然相貌普通,可是品味不俗,於是就把他的情況告訴了表姐和父母。

關晴的父母竭力反對他們兩個交往,高新離過婚,關晴沒有結過婚,父母覺得關晴嫁給高新比較吃虧,而且高新又比關晴大十歲,長相也配不上關晴,經曆和閱曆不同,將來會有很多隔膜。

父母說的這些,關晴倒是不在乎的,高新的前妻住在美國,兩人又沒有小孩,雖然他有兩年的婚史,但是結束了就結束了,應該不會再有任何瓜葛。至於自己沒有結過婚虧不虧,正象高新有一次開玩笑時說的,他的戀愛史和婚史加在 一起不過三年,還不到他人生的十分之一,可是關晴卻談了七年戀愛,用了她人生的三分之一的時間,誰更虧呢? 

年齡更不是問題了,關晴的初戀是她的高中同學,七年的愛情長跑,談得她身心疲憊,和同齡人交往,不是一樣不愉快地分手了嗎?。

關晴的父母不在北京,她在北京唯一的親人是比自己大四歲的舅舅家的表姐齊麗。齊麗大學是在南京上的,畢業分配不滿意,就加入了北漂的行列。關晴來北京上大學後不久,齊麗就到了北京,那時候齊麗跟大學時的初戀男友剛剛分手,在北京也就是關晴一個親人,就從那時起,她倆關係特別親密。

齊麗的第二任男友小孔是搞網絡引擎設計的,和朋友合夥開了個小公司。兩人交朋友的時候,手頭都不寬裕,齊麗說他們是“月光族”,每到月底就捉襟見肘的。後來一家大公司收購了小孔他們的小公司,發了筆不小的財,立刻迎娶了齊麗。而後小孔又加盟搜狐,成為一個收入穩定的白領。

齊麗對於經濟實力的強弱對生活質量的影響可是深有體會的。當她聽說了高新的背景和實力,立刻舉雙手讚成表妹和他交往,齊麗認為:“嫁就嫁給實力雄厚的成功男士,長的差點兒,有什麽關係?光長得漂亮,又不當飯吃,天天為生活發愁,也不會幸福。再說了,男人要那麽漂亮幹嘛,又這麽成功,以後還不得天天防著外麵的女人。”關晴有了齊麗的鼎力支持,對此事的態度就非常明朗了。於是高新就放開膽子展開了對關晴熱烈而浪漫的追求。

那年的十一黃金周他們飛到珠海和三亞,開始了他們雙宿雙飛的同居生活。春節的時候,兩個人又去了星馬泰。高新的體貼和大方都是關晴從未體驗過的,就像齊麗說的,有閱曆的男人更有味道,和有經濟基礎的男人在一起,那才是享受。

從星馬泰回來的那個情人節,在燭光玫瑰的晚宴上,關晴答應了高新的求婚。高新說:“你要想好了,答應嫁給我,就意味著你得辭職,公司規定夫婦倆不能在同一公司工作。”

工作不再是謀生的必須,不存在經濟壓力的關晴很快辭了職,全心全意地準備做新嫁娘。

婚禮定在五月,可是高新被公司提升為主管業務的副總,四月底要到英國總部培訓一個月,回來後,因為是新官上任,很是忙碌,他們的婚期延遲到了十一。

本來高新和關晴商量好,結婚以後,關晴先不找工作,全心全意地做個好太太,爭取懷孕生子。正像齊麗說的那樣,嫁個大自己十歲的男人,可以少奮鬥十年,沒有壓力的日子真的很幸福。

可是一年過去了,肚子始終沒有動靜。高新卻是越來越忙,關晴覺得一個人在家無所事事的日子不再是享受,而是一種煎熬,很快會與社會脫節的。連高新都開始埋怨她經常沒事找事,無事生非。於是關晴決定重返職場,她沒有跟高新商量,自作主張到一家報社應聘,做了經貿版的編輯。錢不多,事不少,高新倒是也沒有反對。

婚姻生活遠遠沒有想象中的浪漫,高新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應酬,基本上不在家吃晚飯,回到家裏總是說累。關晴工作上也很緊張,每天組稿、校稿,編輯版麵,因為是日報,加班加點也是常有的事,知道高新不回家吃飯,也就沒了心理壓力,常常和一群年輕的同事在報社對麵的小吃店共進晚餐,也是一種樂趣。

晚上,高新回到家經常是看著電視就睡著了。關晴在外忙碌了一天,總是渴望著入睡前可以和高新有所交流,說說當天發生了什麽事,高新可以給她一些做丈夫的溫存。可經常是關晴說前麵那句話時還聽到回答,再說第二句話時,回答就已經是鼾聲了。看著高新睡得酣甜,關晴多半是不會去攪擾的,可是當內心的欲望強烈時,關晴也會故意把他吵醒,然後問他還想不想做爸爸了? 高新會意,無論多累,他都會配合。

如是幾次,關晴就覺得好像每次都是自己主動,這很傷她的自尊。於是發誓不再主動,倒要看看他能憋多久。高新真的就沒有要求,直到兩個月後的“五一”長周末。仿佛是彌補前半年的冷落,那個“五一”黃金周,高新雖然也出外應酬了幾次,不過每晚回來,他們都象新婚時一樣,好像有著壓抑不住的欲望。

假期就如同蜜月一樣過去了,一切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於是,關晴開始盼望著十一假期,也許假期出去旅遊,真的可以讓人身心放鬆,可以不必壓抑人的初始欲望,他們的造人計劃也許可以實現,畢竟關晴已經二十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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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寫,想看。 -莉莉百合- 給 莉莉百合 發送悄悄話 莉莉百合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6/21/2010 postreply 19:43:14

    問好莉莉百合妹妹,謝謝!明天接著上 -lexianren- 給 lexianren 發送悄悄話 lexianren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6/21/2010 postreply 20: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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