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6月在山東泰山,我在一個景點與一個妙齡女子相遇。
當時我正在和照相師傅討價還價,價格搞定,我按師傅指定的位置站住,且沒忘了把汗濕的頭發抹順。哢嚓過後,我到照相攤前候片。誰知樣片一出來,畫麵上多了一個妙齡女子,我的目光使出難色,心裏有點偷人的感覺。這時女孩也在等著取照片,她見我尷尬的樣子竟然淺淺一笑。她衣著紅色,與我的紅T恤相映,貌似情侶裝,難怪照相師傅把我們當作一對戀人了。這原本就是無意間的亂點鴛鴦譜,然而,卻引出之後一曲蒼涼的戀歌。
我一邊找照相師傅的麻煩,一邊用目光征詢女孩的意見。女孩說,不錯嘛。我見她不反對,趕緊借梯下樓。我說那行,師傅你再加印一張給她,算是合影,以示公平。
接下來,我們相伴繼續遊覽泰山風光,閑扯之中,獲悉她芳齡29,某大學在讀法學博士生。這本來也很平常,不應該有故事發生。但仿佛佳緣有約,下麵就有故事了。
我們走累了,在一塊大石上坐下休息。臉上不斷流汗,我從包裏抽出一本詩集煽風。她說你喜歡詩?我說嗯,喜歡讀詩,也喜歡寫詩。她又說你在網上寫詩嗎?我說寫,不僅在網上寫詩,也在網上編詩。我把我所在的文學網站都告訴她,末了還說我是某個文學網站的詩歌主編。開始她是漫不經心地聽我閑聊,當她聽說我是某個文學網站的詩歌主編時,她雙眸一亮,說那你就是雪在雪山?我說是啊,莫非你也在那家網站?她說嗯,我就是某某某某。那天,我們互相把地址和聯係方式都給了對方。
以後的日子,我們通話頻繁,信息無數。她甚至把我早想買的>也寄來了。盡管是這樣,由於年齡差距大,我也沒敢往深處想。
突然的事發生在8月的某天晚上,她在上線問我,你在網上審稿沒?我說正審著呢。她說我剛傳上去一首詩,你去審嘛。我從後台點出她的詩歌一看,迅即大吃一驚。天啊,那詩分明是愛的表白。詩歌的大意:你是成熟男人的象征,你是蒼涼人世的化身,你是......等等。前麵的意思我認同,自覺還算成熟,所寫的詩歌的確也浸透著蒼涼,而麵對後麵的表白,我一臉茫然。
那麽後來呢?我該拒絕她嗎?沒有。後來她又寫了幾首愛意濃濃的詩,使我認為拒絕也是一種傷害。拒絕是針對自己不喜歡的女子,而她卻充滿嬌媚和才氣。才貌雙全的女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拒絕之意隻好望風而逃。拒絕不成事實,愛便漫步而來。人生的旅程也多了一些亮麗。
她不僅才貌雙全,她還與人合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每年收益幾乎都在30萬以上。這為她每月飛北京一回奠定了強有力的基礎。那麽當然,她自己的收入在繁華都市有名的房地產商家裏來說,也隻是一點毛毛雨。這些,都是在相戀以後半年多時間裏我才逐漸知道的。事前不知情,倒也成了我心理平衡的支點。
她對我的考驗,也是在這半年多時間裏。開始幾次,購返程機票時她都說錢不夠,我都心甘情願地替她買了,盡管這要花掉我三分之一的月薪。半年之後她開始買連程機票,不再讓我掏錢,且還幫我把買房和裝修欠下的債全還了。以後的日子,我們都覺得幸福象花兒一樣。
轉眼,又到了2008年的夏天。她已經留校任教,談婚論嫁也擺上日程。不料,一件意外的變故,給甜蜜的愛情蒙上塵埃。她哥哥因故獲刑。在家族式企業中,父親是董事長,哥哥是總經理,加之其父己達77歲高齡,這樣的格局,迫使她麵臨人生的一次重大抉擇。經過我們反複權衡,決定由我辭職後去接任總經理,她仍然繼續在校教書。然而,她父親堅決反對,說這是家族產業,最終還要由她哥哥來經營。在她哥哥服刑期間,誰做總經理都隻是過渡。7月末,她辭職後接任總經理。
寫到這裏,或許有人會問,不就是棄教從商嗎?有什麽好傷感的?
事情發生在初冬的某一天,由於她父親突然病重,不能出席一個項目簽約酒會,她隻得代而行之。在這個飯局中,她讓對方灌醉了,當她醒來,發現對方的老總仍赤裸著全身躺在她身邊。她痛哭著在笫一時間打電話給我,說對方聲稱酒後亂性,請求私了。她還說,如果訴諸法律公了,父親知道了,等於要她父親的命。我說,這不是你的錯,無論你以什麽方式解決問題,都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愛。
結局自然是私了。
當我辦好請假手續趕到她那兒時,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
她很憔悴。她提出分手。她說,她無法從負疚的陰影中走出來。她還說,她也沒法麵對純潔的愛情。我說,先不提分手,冷靜一段時間再說。之後她無語,也沒再堅持。
一個月後,覺得她情緒開始穩定,我便回北京了。再後來,那場該死的自然災害,讓我不能抵達她所在的城市去陪她過年。
2009年春節後,她父親還是知道了那件事,沒幾天就病逝了。當我聞訊匆匆趕去,她家裏已經人去樓空。到公司一打聽,才知道公司已經轉讓給別人,她本人去哪裏,也沒人知道。
我回到故鄉,她的辭別信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