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分手》第一章 災禍驟臨 11/周麗的困惑

周麗的姐姐周岩的家裏。
從客廳全景看，這個家的經濟條件顯然比不上嶽虹家，一是客廳比較窄小，二是沙發和茶幾也是過時的樣式，不過卻都被主人收拾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
狹窄的洗手間裏，一台全自動洗衣機似乎是新添的家具，此刻它正在轟隆隆地轉動著。
五十多歲的周岩剪著普通短發，雖已微微發胖，但依然很幹練。此刻她正在廚房裏忙著包餃子。聽見洗衣機發出滴滴的鳴叫聲，提示洗滌已經結束，她急忙洗了手去將衣物撈出來，涼到陽台上。又將另一批衣服投進去，然後設好程序，又回到廚房裏繼續包餃子。
周麗敲門進來了，見麵就問：“姐姐，你做什麽飯呀？我剛在你家附近辦了點事，順便到你這裏混一頓飯吃啊。”
周岩說：“好啊，今天我包的餃子不少，你打電話把他爺倆也叫來吧。”
周麗：“不用了，姐，我們家那位帶著孩子去我婆婆家了。”
周麗去洗了手，也來幫忙包餃子。廚房比較小，姐妹兩人一走動就得互相側著身子。
周岩給鍋裏添上水，將鍋放到灶頭上，打開液化氣。
包著餃子的周麗突然問道：“哎，姐，你知道雅適園的案子吧？”
周岩：“知道，就是那個永安房產公司的老板趙富讓人捅了一刀的事嘛。”
周麗：“對，嫌疑人已經抓到啦。”
周岩：“哦？抓得這麽快？”
周麗：“可是姐，你的消息怎麽這麽快？”
周岩：“我在商店裏碰見他家的保姆了。你知道我當年插隊就在趙富的生產隊，他家的保姆也是他從老家帶來的，我插隊時就認識她。”
周麗：“姐，趙富這人怎麽樣？”
周岩：“趙富嗎，那會兒是我們的大隊支書，人倒不壞。可第一批推薦回城的人，他就沒推薦我……”
周麗停下手中的活兒專注地聽著。
周岩一邊攪動著鍋裏的餃子，一邊繼續講著：“這些年他成了大爆發戶了，進軍到省城裏來了。前幾年我偶然碰見過他兩次，派頭十足的。那幾十年前的爛棉襖已換成西裝了，可那西裝穿在他身上還是顯得那麽土氣……唉，有錢人災禍多啊，他這次是怎麽了？是仇人報複？還是搶劫錢財？要不就是情敵謀害什麽的……”
門上有鑰匙轉動的聲音，是周岩的丈夫老鄭回來了。他開門進來，正好洗衣機又發出滴滴的鳴叫聲。老鄭朝廚房的方向喊了一聲：“我回來啦！”
老鄭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去洗衣機裏撈出衣服，將它們一一抻展用衣架撐起來涼到陽台上。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居家好男人。
廚房裏的周麗朝客廳張望了一眼，笑著說：“姐，你好有福氣呀，下崗閑呆在家裏幾年了，姐夫還是像以前那樣，進門就幫著幹家務。”
周岩笑了笑：“我一沒錢，二沒地位，就剩下從你姐夫這裏享受到的這一點福氣了。你姐夫這人啊，閑不住，也可能是剛退休還不適應吧，常到廠裏去轉悠，好像那是他的孩子，老不放心孩子已經長大了。”
周麗笑了笑，又續上剛才的話題說道：“哎，姐，說起你當年的這位大隊支書，他的案子告破還是我提供了重要線索呢。你知道那被抓起來的嫌疑犯是誰嗎？她就是咱陽光市赫赫有名的模範校長嶽虹啊，具體案情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周岩聞言怔住了。
正在忙乎著晾衣服的老鄭突然聽見廚房裏傳出周岩嚷嚷聲：“嫌疑犯是嶽虹？小麗，你咋幹這種事？你可不該舉報啊！”
廚房裏，周麗聞言愕然，她連聲問：“為什麽？為什麽？”
周岩不答話，轉過身去。片刻，她又轉過身來說：“她和我是同學，當年都在紅崖隊插隊。我隻待了一年，她卻呆了六年。”
周麗無言。
老鄭在客廳招呼著：“飯好了沒？兩位大師傅。”
直到吃飯了，周岩姐妹倆還在談論雅適園的案子。
周麗試探著問：“姐姐，聽你的意思，這位大隊支書趙富當年不同意推薦你，你對他沒有好印象，這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為什麽不要我舉報嶽虹，是同情她當年在農村呆的時間長？還是你跟她關係特別好？可我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她啊，再說，如果凶手真是她，我不舉報也不能保證她不被查出來啊，頂多晚破案兩天罷了。”
周岩遲疑地吞吞吐吐地說：“唉！我隻是很同情嶽虹，她命不好。現在怎麽又成了殺人犯呢？而且被害者還是趙富。當年趙富可是很看得起嶽虹的啊……我自從走出農村後就再也沒與趙富來往過，聽說嶽虹跟他還時有來往。怎麽又變成敵對關係了呢？”
周麗若有所思地說：“說不定他兩人之間有什麽故事。”
周岩驚訝地看著周麗不知道她怎麽會這麽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