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一中的校長辦公室裏布置雅致並收拾得很整潔,它的風格與主人嶽虹的家庭布置完全不同。一個白色的書架靜靜地靠牆立著,一張乳白色的辦公桌輕巧而又漂亮,上麵放著一盆枝葉繁茂的文竹,辦公桌對麵兩隻淺色布藝單人沙發也很小巧漂亮。能看出這辦公室的主人是一個生活細致氣質優雅的女性。
電話鈴聲響了,嶽虹拿起話筒說:“喂。”
電話中周麗說道:“你好!嶽校長嗎?”
嶽虹遲疑地回答說:“我是嶽虹……請問哪位啊?”
周麗說:“我是陽光日報的周麗,有位出租車司機揀到一個小包,裏麵有你的發言稿,可能是你丟失的吧?”
嶽虹:“哦,可能是的……”
周麗說:“那位師傅看到報紙上我寫的報道,就把它交給我了,托我轉交給失主,那麽我怎麽將它交給你呢?”
嶽虹:“好的,謝謝,謝謝,我抽空來取吧。”
嶽虹放下電話呆呆地看著辦公桌,一動也不動。良久,她將目光轉移到了窗戶上,呆呆地看著窗戶上的陽光。她的目光始終是遊離的,慌亂的。自己丟失的小包找著了,她卻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而打完電話通知了嶽虹來取她的小包後,周麗也緩緩地放下話筒,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辦公桌,她凝神沉思著。她自言自語著:“雅適園,白色風衣女人,趙富……”
周麗的眼前似乎晃過以下的場景:
穿白色風衣坐在話筒前講話的嶽虹。
嶽虹腳上有破損的皮鞋和嶽虹尷尬的表情。
周麗有想起了那位出租車司機講述的場景:
雅適園路口:嶽虹還沒坐穩就急促地對司機說:去陽光影劇院,要快。
司機從倒車鏡中看到嶽虹在整理自己的發髻,她的一律頭發散了開來,嶽虹將它重新塞進發髻中。
車停了,嶽虹給司機一張麵額五十元的錢。一邊急匆匆向禮堂走去,一邊說:不用找了。
司機指著報紙對周麗說:“就是這個女人。”
楊嵐的講述:“據小區門衛說,案發前有一個穿白色風衣的中年女人從他家的方向走來。”
回味到這裏,周麗略一思索,就抓起了電話。
刑偵隊警察小王接電話。隻見他不斷地應答著:“哦,哦,知道了。謝謝你啊,周記者,及時給我們提供了線索。”
這小王是個急性子,放下電話急忙跑到另一間辦公室嚷嚷道:“哎,重要情況,有重要情況!”
正在開會的老高問:“什麽重要情況?你快說呀。”
小王說:“陽光報社周麗打來電話說……”
小王剛說完,老高就走到剛才小王接電話的房間查看剛才的來電顯示,然後快速給周麗回撥了一個電話:“喂:你好!我找周記者。”
陽光日報社裏,周麗接電話說:“我就是。”
老高說:“謝謝你剛才提供的線索,請問你可以把你拍攝的照片給我們發過來麽?”
周麗猶豫了一會兒說:“這……好吧,為了你們破案……那就請告訴我郵箱地址,我馬上將她的像片給你傳過來。”
接到周麗的電子信件,小王立即調試著電腦屏幕,旁邊的彩色打印機上,嶽虹的照片很快就被印了出來。
幾個旁觀的警察驚呼道:“真是個漂亮女人!”
老高拿著照片對小王說:“走,去雅適園!”
兩人便風一樣跳出門,跑下樓,發動汽車就走了。
在雅適園門衛室裏,警察老高和小王拿著嶽虹的照片問門衛:“你們見過這個女人嗎?”
門衛看見照片上的嶽虹穿著白色風衣坐在話筒前。她臉上表現出來的是柔美和哀傷。這個門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刑偵辦公室,隊長老張對老高和小王說:“立即傳訊嶽虹。不過她可是個社會名流啊,我們不要從學校將她帶走,待會兒去她家裏吧。”
老高和小王點頭。
嶽虹家樓下:小王留在車邊,老高和隊長老張噔噔地走上嶽虹家樓梯,敲門。
嶽虹的丈夫孟建峰開門見是警察,他驚訝地說:“你們?”
張隊長說:“我們是刑偵隊的,來找嶽校長……”
嶽虹在廚房裏忙碌,聽到客廳的說話聲音,手裏的一摞盤子砰然落地。
兩警察和孟建峰聞聲一怔,三人都將頭轉向廚房。
廚房裏,嶽虹揚起頭來雙目緊閉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彎下腰,慢條斯理地一片片地撿起碎片扔進垃圾筐裏。她在用這種方法鎮定自己。
碎磁片扔進垃圾筐時與裏邊的其他碎片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呯——
呯——
呯——
客廳裏的三個人凝神靜聽著。
撿拾碎片的聲音停止了,嶽虹理理頭發,鎮定地走出了廚房。
老高迎頭問嶽虹:“嶽校長,請問您在本月20號,也就是前天下午參加‘師德標兵先進事跡報告大會’之前是否去過雅適園?”
嶽虹一臉悲憤,她垂下眼簾說:“不要多問了,我跟你們走吧。”
孟建峰吃驚、憤怒和不解地看著嶽虹,又回過來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警察。
嶽虹竟然不忘走進洗手間拿出洗漱用具裝進包裏,又穿上她的淺黃色風衣,這才回頭對
孟建峰說:“對不起,沒有機會給你解釋了,請暫時不要告訴雲雲。”
嶽虹被警察挾持著下樓。她的兩腿顯得疲軟無力。
嶽虹坐進車子。而孟建峰在樓上的窗戶上朝下看著,他的臉上滿是慌亂與迷茫,覺得自己似乎在夢中。自己的老婆怎麽會被警察帶走,而老婆的行為又表現出她是有一定的思想準備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他感到自己怎麽也無法理出個頭緒。
在行駛著的警車中,嶽虹兩眼茫然地看著車窗外麵。嶽虹看見警車車窗旁邊:騎著自行車的人們,步行著的人們,都安然地走著自己的路。警車不斷地掠過他們,向自己要去的地方行使著。
嶽虹淒然心裏想,人生路上,走著各種各樣的人們,有人走得自由自在,有人走得匆匆忙忙,有的人走得步履艱難,有的人走得疲倦不堪,誰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會遭遇什麽,誰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路會怎樣走。”
第二天,楊嵐對周麗說:“雅適園那件案子,我的采訪稿被主編撤下來了。”
周麗:“可能是牽扯到什麽人的隱私,不便於見報吧。”
楊嵐兩手一攤說:“無可奉告。”周麗便也不再追問。因為她知道,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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