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了,孟建峰家的兩個侄子又在客廳裏吵吵嚷嚷爭奪電視遙控器。他們換下來的床單和髒衣服都堆在沙發上。嶽虹在洗衣機旁忙碌著。
孟建峰對嶽虹說:“我還有個材料沒寫完,家裏不安靜,我去辦公室寫吧。”
嶽虹心裏不高興,但也不好說什麽,就叮囑說:“你回家時拐到菜市場買點菜啊?強強和蘭蘭明天要去郊遊,我還得給他們準備要帶的食品。今天幹完這些活兒還不知到什麽時候了。”
孟建峰為難地說:“我寫完也不知會到什麽時候,說不定晚飯都不回來吃呢?”說著他就去書房整理資料去了。
嶽虹很氣惱,呆呆地站在洗衣機旁邊不再做聲。
孟母:“啥叫郊遊?”
蘭蘭:“郊遊就是到野外去搞活動。比如爬山啦什麽的。”
孟母:“你倆是山上長大的,還稀罕爬山?聽奶奶的話,咱把書念好就行了,那郊遊就不去了唄。”
強強:“這是學校組織的!”
蘭蘭:“不去算曠課呢!”
孟母不吭聲了。
停了會兒,孟母又自言自語:“家裏的床單和衣服都洗得太勤了,還看不出來髒呢洗個啥嘛?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嗎!這麽過日子,一輩子也清閑不了。”
嶽虹:“媽,要是等能看出髒再洗的話,那就髒得太厲害了,想洗也洗不幹淨了。”
孟母:“城裏人就是臭毛病多。”
嶽虹:“媽:你怎麽這麽說話?”
孟建峰拿著文件夾從書房出來,他對孟母說:“媽:城裏不缺水,總不能像山區農村那樣,衣服穿好久都不洗。你也要入鄉隨俗,別老是和雲雲媽鬧矛盾。”
孟母發怒說:“我就咋著,也輪不到你做兒子的教訓我!”
孟建峰看了一眼母親,生氣地開門走了。
兩個孩子嚇得不吱聲了。嶽虹左右為難,自然也不能說什麽話。
周麗家剛吃飯午飯,琅琅就進自己的屋裏去了。
周麗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對馮正元說:“正元,我看琅琅這幾天好像安下心了。”
馮正元:“是啊,這周末還是帶他去看奶奶吧,讓他放鬆放鬆。”
周麗:“這行嗎?”
馮正元:“怎麽不行?孩子的抵觸情緒也要疏導,不能壓製。”
周麗埋怨地說:“疏導,疏導,也沒見你疏導他過幾次。”
馮正元一家三口來到琅琅的爺爺家。
馮母快八十歲了,滿頭白發。她高興得一把摟住孫子說:“哎呀,自從春節後就再也沒見我的琅琅,你看我的孫子都瘦了,學習太累了吧?你媽沒照顧你吃好吧?”
馮正元遞給爸爸一支煙,父子倆坐到沙發上。
周麗急忙對婆母說:“媽:你別擔心,琅琅現在正在關鍵時刻,學習肯定是比較累的。等將來考上了大學,就會覺得現在的辛苦是值得的。”
馮母:“你們當爹媽的也不能過分呀,苦壞了孩子身體,也是劃不來的。咱們馮家三代單傳,我可舍不得讓我的孫子太辛苦。”
琅琅:“奶奶:你別說了,你怎麽說他們也不會接受,因為我爸爸媽媽的眼中隻有我的成績沒有我的身體。”
馮正元和周麗都愣住了。
馮正元的父親很儒雅。他不滿地瞪了老伴兒一眼,將孫子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對他說:“琅琅,父母對你嚴格要求是對的,他們時時刻刻操心著你的學業和你的健康,寧肯自己操勞也要給你騰出學習時間和休息時間,還千方百計給你增加營養。你怎麽會認為他們不關心你的身體?你奶奶剛才說了,咱馮家三代單傳,當年我隻有你爸爸這一個獨苗兒,也疼愛得了不得。可他上小學時正碰上咱們國家的低標準年代,盡管我和你奶奶盡量自己少吃點,讓他多吃點,他還是免不了會有餓著肚子上學的情況,即便這樣,他成績考不好我照樣揍他,揍得他直向我討饒。你問他那時敢埋怨我不關心他的身體嗎。”
琅琅低頭不語。
馮母瞪了老頭子兩眼,歎口氣走到裏邊做飯去了。
周麗也跟了進去。她對婆婆說:“媽媽,你不要在意,爸爸的方法我雖然不完全讚成,但覺得他說的道理總體是對的,咱們疼愛琅琅一定要疼愛得有分寸……要考慮怎麽對他的前途有利。”
馮母賭氣說:“我老了,也管不著你們了,我的孫子是你們的兒子,該怎樣教育,你們看著辦吧,我也不跟著瞎操心了。”周麗聽了這話覺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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