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我站起身要走,轉身處,看到那個男人正向我招手。石濤微笑著坐在他身邊,也朝我這邊看著。我心想,還怕你不成?就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麵。
"嗨,我是揚,是工藝美術係的老師。""哦,你還是老師哪。"我笑著說。他一定是新來的,怎麽以前沒見過。胡亂和他聊了幾句,我就回宿舍了。快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他從後麵追了上來。
"嗨,"是他。
"今天下午,嗯,一點,你有沒有空?"
"幹嘛?"
"。。。聊聊唄。"
我想,聊聊也無妨,不信你能把我聊床上去。
"好吧。"
"一點,後門見。"
後門,有一個古老遺址改建的公園。一條不寬的河,加上樹蔭和草坡,就是全部了。教師宿舍的後窗,正對著其中一處草坡。我到的時候,抬頭一看,隻見一個象猴子一樣靈活的家夥,從山上快速地降了下來。他在山上如履平地,動作靈敏。轉眼之間,已來到我的麵前。我留意到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襯衫,個子比我高一點,肩膀很寬。即使穿著隨便的衣裳,也可以看得出來他的身材不錯--這怎能逃過我的這雙色眼。他的臉輪廓分明,帶著一點笑意。而他的眼睛,最讓我難以忘懷--一點天真的亮光,如同孩子一樣純真,其中又帶著隱隱的鋒利。這抹亮光,直到現在,也沒有消失。我是如此深愛著這點亮光,並且相信,它永遠不會在他眼中消失。
"來啦--"
"嗯。"
"走走吧。"
那天我們都說了些什麽呢?大概是沒什麽有意義的話。隻記得他執意要帶我去那片對著宿舍的草坡。我不疑有他,就在那兒和他坐了。那是一個晴朗的中午,正是初夏時節。
我問他教什麽課,"騙你的,你還真信了。"
"啊?你怎麽這樣啊?"
我哭笑不得,覺得自己象個傻瓜。"我是石濤同學,來找他玩的。"我記起了什麽。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他的臉。
"你哪裏人呢?"聽著他"四""十"不分的口音,我問他。"你猜。"
我看了看他深陷的眼眶和顴骨的輪廓--
"湖南或湖北吧?"
"你可以呀你--我湖南人。"
他告訴我,他剛畢業,是學壁畫的,師從某個著名美院的一個著名教授。他和我有一點一樣的地方--雖然一切都沒有任何著落,卻渾身充滿了沒有理由的精力和希望,在異性麵前,也總是一幅十拿九穩的神氣樣子。在男人麵前,我一向有一點爭強好勝,所以當然不能讓他如此氣焰囂張。我一定是說了什麽傻話。他看著我說道--
"我從來不為女人哭。"
"我一定可以讓你哭。"
他爆發出一陣大笑。(我心想,很好笑的嗎?一下被他給笑毛了。)
"那就試試看吧!"
那一天,我們連手都沒碰一下。我的心,也沒為他所動。他固然樣子不錯,但卻不能算是我的類型。我仍然時不常去齊那裏。他教課,做雕塑,放英文歌,還試圖做菜給我吃。我們會在黃昏時散步,在天黑時做愛,一切都平靜如初,沒有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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