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個農民,來自一座遙遠封閉的老山村,那裏的人們彼此都是親戚,很是熱鬧,就是地少人多擁擠不堪。聽說很遠的地方有座金山城,專門出黃金,所以吸引了各地的很多人,以"大鼻子"居多,前去淘金。俺們村人都長著小鼻子和人家不一樣,可那種金子在老家是稀罕玩意兒,不容易得到。於是很多人禁不住誘惑,也跑了去。俺猶豫了猶豫,也跟著去了,幾年下來也淘到了金子,可就是滿街滿眼都是大鼻子,見不到幾個老鄉,有點想家了。
這一日忽然撞見同村的表弟小六子,身邊圍著一群老鄉。聽說是在金山城老鄉中很吃得開,每晚都在自己後院辦 PARTY ,誰都能參加。俺正悶得慌,也就跟著去了。一看好熱鬧,隔壁的老五、對門的白三妹、前街的老七他們都在呀,真是高興,大家徹夜狂歡。可幾天下來,無意中發現自己的東西,那從不離身的一個金袋子不見了。趕緊問大家是怎麽回事。人說不是小六子還有誰呢?他原來不是這樣,最近可是變了,常搞順手牽羊,打老鄉的主意。俺於是很生氣,就半真半假的走到小六子麵前打個哈哈,說: "謝謝你的 PARTY ,你的 PARTY 好有吸引力,可俺也帶了不少好吃的給大家享用,算是對你回禮了。不過怎麽著老弟 ? 真缺錢了說一聲,大家幫你湊湊,可不打招呼就上來拿,就不好了嗎。"
可沒想到小六子把臉一翻,衝俺大罵:"你懂這裏規矩不懂?俺開 PARTY ,沒請你來,到了俺的家裏,你身上的東西就都屬於俺了,俺想拿就拿,想要就要,你不願意就給俺從這裏滾!別人誰也管不著俺!"
這一下也把俺的怒火給勾起來了,想起了很多過去的是非往事,於是指著小六子的鼻子說:"小六子呀,小六子,你過去的脾氣咋又拿到金山城裏來了呢?你別忘了你這個家是安在什麽地界上?這裏是有王法的,偷人家最貴重的東西,在哪裏都叫偷,叫竊,不叫"拿",懂不?你偷俺一個人的東西俺有可能忍,可別人說你這樣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要是不把俺和大家的東西還回來,你信不信俺敢報警?"
看小六子的臉上還是滿不在乎,俺本也沒了耐心,但看在老鄉加親戚的份上,不管他懂不懂,俺得把話說明白:"俺說小六子,俺好話不說三遍,剛才說過一遍了,你不聽還讓俺滾,好,俺現在就走,可看在你俺是親戚的份上俺現在再勸你一遍-看見俺的手機了麽?金山城牌的,這裏的報警電話叫9-1-1,大拇指按一下"9",兩下"1",然後警察一定到,而你一定受審,就這麽簡單,你怎麽就不信呢?這和"私人"不"私人"沒關係,在哪裏偷都叫偷!更何況這裏的金子是人家開買賣的招牌,在你家隨便就偷了,不是砸人家的金字招牌麽?你想想人家能容你不能 ? 加上還有鄰村仇家去敲邊鼓,你能有好下場麽?"俺緊接著正告小六子到:"在俺走出你後院門之前,你必須把俺的金子交出來,否則俺就報警!"
看俺不是再象開玩笑了,又是有備而來,小六子極不情願地拿出俺的金袋子,取出一半的金子扔給俺。意思是說,能還你一半就夠給你麵子了,換別人卻是想也別想。可俺在乎的不是哪點錢而是鄉親們的"公理",竊一粒金子也叫竊。俺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執意要小六子把欠俺的都交出來。小六子這時候仿佛發現了點什麽,陰陽怪氣地說:"俺看你是瞎咋呼吧,你要能報警幹嘛不早報呢?囉裏囉唆的好奇怪噎?"
這時候,俺壓抑在心中許久的悲憤和淚水一起從雙眼中一下子噴射了出來。戟指著小六子的鼻子,對他和眾位竊竊私語的老鄉們怒吼道:"小六子,你真是好心全當驢肝肺,錯把金壺當尿壺哇!俺忍讓了你再一、再二和再三,是給你機會悔改,這裏的原因是再簡單不過了:因為俺們是一奶同胞,你懂麽?把你告到警局就是一句話的事,大鼻子局長正要抓現行犯呢,為此還跑到咱老家去鬧,讓老村長給堵回來了,正憋了一肚子的火,他要是知道那個村的人跑到他的地界來樹規矩、立範兒、搞事情,不把你連窩端了,他的官還能幹下去麽,那些大鼻子們不把他吃了?可話又說回來了,真要是把你和一大幫有牽連的給捉了去,第二天馬上就會搞得沸沸揚揚,到時候在大馬路上,人家大鼻子們肯定得戳著俺們小鼻子的後背數落:瞧,他們村盡出這號人?呸!那樣俺們其他人有八張嘴也說不清呀!俺能滿大街地挨個向人家解釋:犯事的是小六子他們,不是俺大梁子,能麽?"
但是,俺話鋒一轉又說:"這件事俺又不得不管,管你就是救你,救大家夥。因為你現在是小偷小摸還能挽回,但如果以為人家都不知道或隻會裝聾作啞,就肆意枉為,將來真要是把事搞大了,仗著有老家人撐腰,搞起類似於打家劫舍的買賣來,甚至要摧城拔寨,把金山城的人都給惹急了,那早晚肯定是要和老家來個劍拔弩張,拚個魚死網破的。到那時候金山和咱老家誰勝誰負咱不好說,但這是一定會把咱們這些從老家來的鄉親們給害苦了,都要在這裏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無處藏身了,象當年在馬城和印城一樣。到時候老村長都自故不暇,不把你們給賣了就算仁義的了。"
俺最後一次近乎哀求地勸道:"小六子,這裏跟老家是不一樣的,你窮點累點苦點,這裏沒人會笑話你的,隻要你自尊自愛,人家早晚會佩服的。可你要曉好啊!要走自己的正路呀!相信俺的話吧,小六子,俺們都是愛你的,你 PARTY 的鄉親們才是真正最愛你的人,而你打他們身上的主意,不虧心麽?快回改了吧,你還能成為當年的好孩子!改了吧!別害了自己,也害了大家,快改吧!!!"
小說寫到這裏,我熱淚盈眶,寫不下去了。
而我不得不看表,現在是東部時間將進2點,時限快到了,我不能再等了,再去最後查查,東西還來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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