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的,一下子想起在北京大冬天裏暖人心的,熱乎乎的好吃的。不過我在的時候還不是物質極大豐富的年月,愛吃的都是實惠的家常菜。
這第一當屬砂鍋燉的。小時候家裏經常用砂鍋燉東西。最經常的是在砂鍋裏放上肉骨頭,白菜,豆腐,粉絲一類的,從下午外婆就在蜂窩煤爐上熬,到了晚上一單元都彌漫著香味。回到家,看到屋裏熱氣騰騰的,打心裏感到暖和。
記得有個冬天路過什刹海那帶,看到有一個地攤是幾十個砂鍋在那裏燉。想吃的,付了錢,找個自己喜歡的就在邊上吃,給我讒壞了。可惜當時忙著趕路,後來等我有機會再去,就沒見著了。害得我也不知道這景象是真還是夢?
這下一個就是路邊的烤白薯了。上中學時大冬天傍晚下了課,天都漆黑了。等騎車回家,離大院遠遠的時候,就聞見了烤白薯的香味。那些烤白薯大部分都是放在桶裏,等你要買時,小販從裏麵拿出來。紅紅的皮上帶著焦黃,燙得都不能用手去接。用手掰開,嗯,一股香香的熱氣冒出來,哈喇子都快出來了。有時侯太饑餓了,吹下就咬上一口,燙在口裏,甜在心上。
說到烤白薯了,就得提下拔絲白薯和拔絲山藥。在我們家這是冬天聚餐時最後一道菜,而且老爸從來沒把這個絕活傳給我。我隻知道熬糖是關鍵,糖稍稍變點黃,用筷子點點,快可以拉絲的時候,把剛炸好的白薯或山藥放進去翻抄幾下,就可以出火。這菜一上桌,全桌人要放下手中一切活動,齊刷刷地把筷子伸進菜盤裏去夾它。如果有一個人精神不集中,東張西望或光顧著聊天,都會受到大廚的嚴正警告,因為這東西就隻能拔那幾分鍾,再冷下去,就成水晶白薯了。
下麵這兩樣還真不是我最愛,當在北京冬天還真是不可少。一個是烤羊肉串,一個是涮羊肉。我不吃是因為不吃羊肉。但還挺喜歡聞路邊烤羊肉的味道,糊糊焦焦的,夾帶著孜然的味道。
涮羊肉在我們家給改成了涮豬肉或什錦火鍋。到了美國更是加上蝦呀,魚呀,百葉等等,要的就是那個熱乎勁兒。隻是我先生總覺得危險,我們家現在用電火鍋,他是既怕給電著又怕給燙著,嗬嗬,吃頓飯象穿雷區似的。
最後這兩樣吃得太多,但還是永遠愛吃,那就是餃子和熱湯麵。我從小就跟著父母包餃子。而且我擀皮絕對有天份,好象7,8歲時就由我擀,供父母包。等到十幾歲過年時到親戚家,基本上是我一人擀皮,供所有人包。各家什麽餡的都吃過,但最好吃還是韭菜豬肉餡。一群人圍著包餃子,再圍著吃餃子,不管是煮的還是鍋貼的,都感到特溫暖。記得剛來美國的頭個冬天,周末我要是沒事,就自己在屋裏擀皮包餃子吃,吃上自己做的餃子,就好象回家了。
在家有幾年就我爸和我。每天晚飯我們爺兒倆就是來鍋熱湯麵。一大鍋湯下去掛麵,再加上肉,菜,最後打上個蛋花,澆上些香油。然後每人抱著一個大碗稀溜稀流吃到飽。不管外麵多大的西北風,都感到家裏溫暖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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