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米蘭公司的辦公大樓坐落在十二月黨人廣場以東。它是一座鑲有藍色磚瓦的十幾層高樓。遠遠望去,氣宇軒昂,氣派不凡。
伊萬安排歐陽瑾暫時在董事長秘書辦公室工作。雖然歐陽瑾還不屬於米蘭公司的正式員工,但是為了保持企業的形象和聲譽,
赤塔市的夏陽市場現在歸中俄貿易交流協會所有。這個中俄貿易交流協會的副會長
時間一晃,歐陽瑾來公司半個月了。她深深地愛上了米蘭公司的背景和文化,並且對她的本職工作更加熟練。
明天,中國哈爾濱最大的“詩蘭韻”家居購物賣場老板的助理,就要來米蘭公司談判了,為此,歐陽瑾也做了充分的準備,她將這個領域中應該熟練掌握並靈活運用的單詞都深深地銘記在了腦海裏。
第二天
為了迎合今天的氣氛,歐陽瑾特意換上了一身正統的黑色職業裝。她照例在宿舍走廊的鏡子前照了照,並且做了幾次深呼吸,放鬆緊張的情緒,把心態調整到最佳狀態。而且幸運的是,歐陽瑾正好今天一天沒課,所以她早早就來到了公司做最後的準備。
“喲,維卡,來得這麽早?”歐陽瑾一進辦公大樓的電梯,碰巧遇見了也剛到伊萬。
伊萬上下打量了一下歐陽瑾,用一種見怪的口吻問道:“你怎麽穿得這麽正式?”
“今天不是和‘詩蘭韻’家居購物賣場的人談判嗎?”
“唉呀,談什麽?”伊萬看了看歐陽瑾,詭秘地一笑:“你坐我的車現在立馬回宿舍,換一身清新淡雅的衣服,最好隨意一點的。快去吧!”
“什麽?!”歐陽瑾吃驚得瞪大了眼睛,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這......我們改變計劃了嗎?”
“好了,先別問這麽多,你回來我再跟你解釋,快去吧!”
就這樣,歐陽瑾一頭霧水地坐進了寶馬x5,回宿舍換了一件款式別致的淡紫色休閑裝。當她重新站在伊萬麵前時,他非常滿意地笑了。
“維卡,你還不知道吧,這幾天我們主要是休閑娛樂,至於談生意,將它放在腦後!”
“哦。”歐陽瑾機械地點了點頭,但是心中的疑雲越來越重。
上午11點鍾,由郭斯佳和歐陽瑾的陪同去“東方明珠”(Восточная жемчужна )國際賓館將“詩蘭韻”家居賣場老板的劉助理和鄺協理接到了“金色的俄林波斯聖山”。伊萬熱情地為他們點了最為上等正宗的俄羅斯名菜。單單一道“檸檬魚肉餡”的沙拉就高達三千多盧布,還有做工精致美觀的甜品——去核杏肉木斯也價值二千盧布。當歐陽瑾為劉助理翻譯這些名菜及價錢時,他深深地被伊萬的真誠大方和殷勤好客所打動,直誇飯菜可口。鄺協理還說光是
接下來的兩天,伊萬請他們去了赤塔市最高檔的咖啡館“維阿琳娜”(Виолина)喝了下午茶和咖啡,還打了保齡球和高爾夫球。第四天,他們終於開始談判了,可是伊萬卻將它結束得很早。第五天,同樣結束得很早,因為伊萬為他們舉行了隆重的告別晚宴。到了第六天上午,才認真地恢複了談判。可就在他們涉及關鍵問題時,一輛高級轎車來到樓下接劉助理和鄺協理去機場。於是,所有的人都擠了進去,繼續談判,以便解決最後的問題。當轎車在終點刹車時,他們做成了這筆交易。米蘭家具終於成功地打入了中國市場,圓了伊萬多年的夢想。
從機場走出來,歐陽瑾再也忍不住了,她把這幾天一直憋在心裏的問題請教了伊萬。伊萬回過頭看著已經衝入藍天的飛機,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若有所思地說:“這就是你們中國孫子兵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現代運用”。
歐陽瑾不解,伊萬接著說:“首先,他們來到赤塔,我是東道主。他們不會俄語,我從他們預定的返程機票上知道了他們的期限,而他們卻不知道我的。讓你換掉正式的職業裝,是為了營造一種麻痹他們的輕鬆氣氛。而後在此期間,我估計到他們不會讓自己空手而歸,所以我故意拖延時間而不讓步;再者,那個劉助理和鄺協理情緒急躁,無疑向我傳遞了這樣的信息,既不管怎樣,他們返程的時間神聖不可侵犯。同時,我站在他們的立場周密地考慮問題,因此,我取得了這次談判的偉大勝利。維卡,你知道日本著名的鬆下電器的創始人——鬆下幸之助不?”
歐陽瑾連忙點了點頭,繼續認真地聽伊萬說:“他總希望縮短與對方溝通的時間,提高會談的效率,但一直為雙方的不同意見,說不到一塊兒來而浪費掉大量時間。他知道,對方也是善良的生意人,彼此並不想坑害對方,但是在他23歲那年,領悟到了這樣一條人生哲學,既站在對方的立場看問題。因為這條哲學,他與合作夥伴的談判突飛猛進,人人都願意與他合作,也願意做他的朋友。鬆下電器公司,能在一個小學沒讀完的農村少年手上,迅速成長為世界著名的大公司,就與這條人生哲學有很大關係。”
“啊——!”歐陽瑾在腦海裏回放了這幾天的情景,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通過您這次的成功,我總結了三條經驗。第一,任何事情,都要站在對方的立場看一看;第二,反過來,可以檢視己方有什麽疏漏;第三,善解人意,是站在對方立場看問題的成果。
伊萬笑了笑:“生死相敵的對手,這一條規則更為重要。偉大的鬥士都是不會隨便輕視他的對手的。”
“嗯。”歐陽瑾打心底暗自佩服
隨後,他們帶著這個好消息返回公司,全公司的人都欣喜異常,晚上還舉行了隆重的慶功宴會。但是,在伊萬看來,這個慶功宴會是不圓滿的,因為這次談判能取得成功,歐陽瑾同樣功不可沒,可恰巧今天肖恩邀請歐陽瑾一起去吃他親手做的美國大餐,所以這個功臣的缺席是個遺憾。
慶功宴結束後,伊萬本來還有一個重要的應酬,但是他實在是筋疲力盡了,無奈之下,他推掉了這個應酬。
傍晚,他將寶馬x5開進了地下室的車庫後,拖著兩條酸軟的腿走進了家門。
“塔季亞娜,我回來了。”伊萬邊推開臥室門,邊解開領帶。
隻見塔季亞娜神情不自然地坐在床上,極端緊張地盯著他,仿佛還沒弄清楚她周圍都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這麽看著我?”伊萬有些驚奇。他轉過身,目光落在了床頭櫃上的一件東西後,就再也移不開了。他拿起了那件東西,仔細端詳起來——那是一個經典星夜圖案的卡地亞打火機,藍漆材質,機身鍍鉑金。
伊萬將目光轉向了塔季亞娜。塔季亞娜看著他,臉比她身上的白罩衫還白。
床頭櫃上還有一個陌生的電動剃須刀和一副墨鏡,立刻,伊萬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這些東西都是誰的?!”
“我......爸爸剛來過,他......又忘了把他的打火機帶走,”
塔季亞娜完全被嚇破了膽,大概連舌頭也轉動不靈了。
“那這個剃須刀和眼鏡呢?!也是他的嗎!”伊萬吼道,活像一個燒開了水的茶飲。
“啊哢!”這時,從床底邊的幔帳裏傳來了一個聲音,好像有人在裏麵。
“什麽聲音?怎麽回事?”伊萬高聲問,並環顧了四周。
“可能......可能是......”塔季亞娜的心已經跳到嗓子眼,恐懼到了極點。
“啊哢!”又一聲從床下傳來出來。
“誰?是誰?......有人,在床下。”伊萬警覺地感到這動靜是從床底下傳出來的。伊萬邊說邊把床罩整個拉下扔到了地上,然後探下了身子。
這時塔季亞娜幾乎沒有了呼吸,腦中一片空白。她閉上了眼睛。
床下有一個沉重的箱子,它死死地擋住了伊萬的視線。伊萬從床的這邊跳到了另一邊,再次彎下腰,並開始移動那個大箱子。隻覺眨眼之間,機會難得,一個“光頭”迅速地從床下鑽出來,向塔季亞娜使了一個眼神之後,炮彈似的飛到窗戶旁邊,打開窗戶飛躍了出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沒等伊萬明白過來,塔季亞娜已經長長地鬆了口氣,仿佛剛才從鬼門關裏轉了一圈。
“什麽人?!”伊萬又彈起身奔向了窗戶,將身子探到了外麵。
鎮靜下來的塔季亞娜“靈機一動”,她顫抖著說:“強盜!小偷!他是來偷東西的!”
“什麽?!好一個強盜啊!”伊萬從窗戶那邊舉著一個東西向塔季亞娜走來,像一頭即將發狂的獅子。
看了那個東西,塔季亞娜感覺到自己是徹底進了地獄——剛才由於“光頭”隻顧飛速逃跑,他的手機滑落到了窗台上。
“該死的臭光頭!”塔季亞娜閉上了雙眼,暗暗地在心中罵道。
“行了,我們現在都很清楚他是誰了!”伊萬搖著手裏的手機。這個手機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經商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政界的關係,這是經常和伊萬一起吃飯的政界大佬;赤塔市杜馬議員——芭利斯(Борис)的諾基亞。芭利斯在政界是一個地地道道,臭名昭著的唐璜和洛維拉斯!
“伊萬,你聽我解釋。這一切其實都是誤會。”
“滾!你給我滾!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解釋什麽?!”伊萬高高地舉起手,想將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可是他想到了公司,如果他還想在商界繼續站穩,那芭利斯是萬萬得罪不起的,“媽的!見鬼去吧!”伊萬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狠狠地將手機扔到床上。
“你聽我說,這是一場誤會。”塔季亞娜兩手一攤,一臉無辜。
“我要和你離婚!還有你盡快把你的股份從米蘭公司中撤走,不用再來上班了!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這張下流無恥的臉!”伊萬暴跳著喊道。
“什麽?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明天我們就離婚!”
“哼!笑話!”塔季亞娜的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離婚可以,但你沒有權力把我逐出米蘭!”
“哦?!”伊萬也冷笑道:“我沒有權力?我告訴你塔季亞娜明天你最好趕緊離開公司!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你別忘了,
“哼!你居然還有臉質問我?!沒有你爸,我照樣可以擁有今天的米蘭!你立刻滾,現在就滾!對了,把這個無恥“光頭”的手機也帶走!”
“好——!”塔季亞娜拿起手機麻利地穿上了外衣,走到門口又回頭吼道:“
隨即,一聲重重的摔門聲傳來進了。伊萬癱坐在了床上,大喘著粗氣。很快他又“騰”地跳起來,將塔季亞娜所有的東西都翻出來,裝進了一個箱包裏。這時,他隻感覺後悔,感覺萬箭穿心。他後悔當初離開列娜,給她和季瑪造成了傷害。突然間,他好想季瑪。於是,他又上了二樓季瑪的房間,房間裏空空蕩蕩的,也不知季瑪跑到哪兒去了。這時,季瑪床頭櫃上的一本書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本世界名著《少年維特之煩惱》。他好奇地翻開了書,“嘩啦”一聲,一疊照片像落葉似的從書裏飛舞下來,散落到了地上。他撿起照片一看,又鎖緊了眉頭,一股迷惑不解的氣憤隴上心頭——季瑪、肖恩、維卡,你們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走吧,伊琳娜。我在你們班門外等你一節課了!”一下課,謝爾蓋就闖進教室,衝到伊琳娜麵前說。他戴著一副墨鏡,披著一件高檔的皮大衣,裏麵穿著一件料子極好的深綠色禮服,還佩戴著使禮服耀眼生輝的飾物。這種打扮好像刻意給誰看似的。
“怎麽了,親愛的。累了麽?”伊琳娜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甜甜的問道。
“那可不,你們這個老師可真夠嗆!走吧,伊琳娜。我請你吃日本料理!你不是一直都很愛吃壽司嗎!”謝爾蓋故意大聲說道。他摘下墨鏡,斜眼看了看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正在埋頭整理筆記的季瑪。
“好啊!吃完飯我們就去看電影,怎麽樣?”伊琳娜也提高嗓門,快活地嚷道。
“沒問題!你想幹什麽我就陪你幹什麽!”謝爾蓋拍了拍胸脯,又斜眼看了看季瑪。
季瑪瞟了一眼謝爾蓋,對他吃之以鼻。他知道他們倆是故意說給他聽的,想惹他嫉妒。所以,季瑪還是低頭認認真真地整理筆記,根本沒有理會他們。伊琳娜挽著謝爾蓋,還像原來挽著季瑪的那隻溫順的小貓。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出了教室。這時,教室裏隻剩下季瑪一個人了。
等在門口多時的肖恩目送這兩個人走遠後,又看了看教室裏正埋頭用功的季瑪,那天在比薩餐館的衝突又浮現在他的眼前。此時,肖恩渾身乏力,兩腿酸痛,好像幾天幾宿都沒合眼一樣。他站在原地,躊躇了一陣,但還是走進教室。
“季瑪,我想和你談談。”肖恩在季瑪前排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季瑪根本沒有抬頭,也沒有回答,還在快速地寫著他的筆記。
“季瑪其實你誤會我了。事情......”還沒等肖恩說完,季瑪就猛地抬起頭,用目光製止了他。那目光裏包含著怨恨,嫉妒還有諷刺,但就是沒有發現肖恩那張異常發白的臉。季瑪開口說道:“你的記性還真不好。我說過,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而後,他又低下頭,繼續著他的工作。
“季瑪,我是想......”
“你還有完沒完?!”季瑪把筆狠狠地一摔,怒視著麵前的肖恩,“我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大大的教室裏回蕩著他的吼聲。
肖恩歎了一口氣,容忍地說:“季瑪,你怎麽就不能心平氣和地聽我把話說完呢?”
“你立刻出去,在我眼前消失!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聽,我要整理筆記!”季瑪拿起了筆記本在肖恩麵前晃了晃,然後又把本摔在桌子上。
“季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比一拳打在我臉上還讓我疼!”肖恩終於忍不住了,提高了嗓門。
“你隻是臉上疼,而我是心裏疼!”季瑪盯著他,站起身準備收拾書本離開教室。
“季瑪!”肖恩按住了季瑪的手,“你不用走,我走。”
季瑪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目光也一直射在筆記本上。
肖恩明白,此刻的季瑪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他慢慢地轉過身去,但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怎麽也挪不動。他緩緩地回過頭,紅著眼眶,對季瑪輕聲說:“以後,我們真的......”
“以後,我們真的沒有任何瓜葛了。偽君子,不算英雄。”季瑪重新坐下,目光依舊落在筆記本上。然後他拿起筆記又繼續寫起來。
肖恩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使勁兒咬著嘴唇,頓時,一股血腥味充斥著他的口腔,接著就是一陣暈眩。片刻,他狠狠地眨了幾下眼睛,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三月中旬傍晚季瑪家
還有一個月,初春——這位被餘寒凍得發顫的姑娘就要來了。現在是一個開始雪融、冰消、簷滴的季節。別墅花園的道路爛了,滿是泥濘。太陽已經落山,收回了雲母般寒冷的光輝。天邊的晚霞,發射出赤金的黃色,給滿園披上了一件金沙。歐陽瑾和季瑪漫步在花園的小路上,都沉默不語。季瑪看著天上徐徐浮動的鑲著金邊的雲,想著最近發生的事——先是被自己心儀已久的維卡拒絕;然後又看到了一直被自己尊敬的學長肖恩的背叛;還有那個對自己感情異常微妙的姐姐沃麗亞......現在,他盼望永遠離開這個家的塔季亞娜終於走了,他著實感到了輕鬆了許多,自在了許多,雖然無論在他的內心,還是在這個別墅都又增添了一份孤獨和靜謐,但是他反而有些莫名的感動,想好好去接受並享受這份孤獨。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在花園的石凳上坐下。歐陽瑾背對著晚霞,季瑪看著她,寒風拂起了歐陽瑾的頭發,仿佛也吹散了他的愁緒。在他心底有種暖暖的情愫湧動著。
“不要忘了,把我們今天學的生字和詞組及時鞏固。”歐陽瑾說。
季瑪輕輕地點了點頭。
“季瑪,聽維拉老師說,下個星期赤塔地區五大院校的中文係將聯合舉辦漢語歌詠比賽。你學的這麽好,我希望你能參加。”
季瑪笑了笑,低下了頭。
“怎麽,還是不喜歡參加這類比賽嗎?”
季瑪看了眼歐陽瑾,又扭頭看著幹枯的樹林。
“如果你願意展示一下你的漢語才華和歌喉,我可以幫助你參賽,和你一起唱一首漢語歌。”
季瑪扭過頭,終於露出了最真的笑容。他說到:“我已經在網上選好了,是一首曾經在中國流行的歌曲——《好人好夢》。”
歐陽瑾沒有回答,她知道季瑪為什麽選了這首歌。
“維卡,這首歌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唱。我想贏得這次比賽。”季瑪眯著眼睛,注視著歐陽瑾,又補充道:“雖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歐陽瑾點了點頭說:“我答應你。不過,我也想求你一件事。”
季瑪笑著搖了搖頭:“你不用對我說求,我現在就答應了。”
“和肖恩談一談。”
“什麽?!”
“肖恩會去看比賽。參完賽後,他會告訴你的時間和地點。”歐陽瑾看著季瑪,有些乞求地說道:“給肖恩一次機會,不然你會後悔的。”
“你在和我講條件?!”
“不是講條件,我在求你幫助我。”
寶馬x5遠遠地停在了一棟被舊的住宅樓前。倆者形成非常不協調的鮮明對比。伊萬歎了一口氣,他望了望四樓,希望能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可遺憾的事什麽也沒有看到。他點了一支煙,在車裏默默的吸了起來。突然,從那邊走來的邊說邊笑的一家三口引起了他的注意。你們走近了,又近了......猛然間,他發現
已經太遲了。他扔掉了煙,猛地咂了一下方向盤。
街道的一家小咖啡館內
伊萬一邊聽著列娜聊著季瑪令她驚喜的變化和自己最近忙的事,一邊喝著咖啡。他發現了列娜的改變,知道了她跟鮑威爾在一起,已經治愈了離婚所帶來的失落感,取而代之的是堅強和端莊,就像當初和他一起談戀愛的那個列娜一樣。她很坦然自信地麵對他,不再需要壓抑內心的憤怒、指責與嘲諷。聽列娜說完,伊萬就開始喋碟不休,講起了塔季亞娜的背叛和自己悲慘的遭遇。最後,他終於驚覺是在跟誰訴苦。
“你......那時也這麽痛苦嗎?”伊萬問。
“對。”
“你花了多久才痊愈?”
“五年,”列娜說:“不過,我很幸運。現在過得也很幸福。”
伊萬點點頭,緊抿著嘴唇。許久,他說:“對不起,列娜。我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和你分開。即傷害了你,又傷害了季瑪,更傷害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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