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米蘭公司董事長辦公室
“ 怎麽樣，一切都順利吧？ ” 伊萬笑吟吟地問坐在他麵前的妻子塔季亞娜。
然而，塔季亞娜卻一臉嚴肅，沒有說話，她低頭想了一陣，緩緩抬起頭說： “ 董事長，我覺得烏蘭烏得市的 ‘ 歐洲風情 ’ 家具公司不是我們合作的對象。那位總經理傲慢自大，不可一世。雖然我詳細地給他介紹了我們公司設計的樣品家具，但是他好像根本看不到產品的新穎優勢之處。從開始介紹，他就吹毛求疵，批評我們公司，好像我們一無是處。 ”
頓時，閃爍在伊萬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對於這次米蘭決定與烏蘭烏德市一家知名的家具公司 “ 歐洲風情 ” 合作，他和董事會成員們都花費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研究策劃，而且如果把這兩家家具的龍頭企業的產品優勢結合在一起，一起出去打天下，對雙方都大大有利。這麽美的一樁差事，對方公司的老總怎麽會持反對意見呢？伊萬的眉毛深鎖起來，他沉思片刻，拿起了電話， “ 那家公司董事長的辦公室電話是多少？ ”
“ 不用打電話了。我臨走時， ‘ 歐洲風情 ’ 家具公司的老總還特別告訴我，他說不必再讓你們公司董事長親自和他談了。而且他還補充說，具有發展眼光的人是不會和毫無發展前途名不見經傳的米蘭公司合作的 .....” 塔季亞娜的聲音越來越強。
“ 豈有此理！ ” 伊萬猛地一砸辦公桌，瞬間，茶杯的杯蓋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 毫無發展？名不見經傳？見他媽的鬼去吧！跟他們合作，誰稀罕？ ”
伊萬氣得額頭上的青筋條條暴出，對於自己和合夥人艱辛萬苦創辦的米蘭，如今就像他細心照料培養成棟梁之材的孩子一樣，豈能容他人或競爭對手貶低汙辱？這時，他為參加肖恩的感恩節聚會而沒能親自去烏蘭烏德出差而深感後悔。唉，就這樣與一樁本應成功圓滿的合作生意失之交臂了 ......
塔季亞娜看著臉色鐵青，大喘粗氣的伊萬，輕輕地從座椅上站起，然後退出了辦公室悄悄關上了門。
站在辦公室門外的塔季亞娜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ok, 這一步又順利地大功告成！想到這兒，她的臉上浮上了一層詭異輕蔑的笑。
歐陽瑾走在上課的路上。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此時她感覺頭暈暈的，雙腿也有些乏力。她一直比較擔心肖恩。雖然他們天天打電話，經常見麵，但是直覺告訴她，近來肖恩有什麽煩心事，而且好像又不方便跟她說；從感恩節那天起，季瑪也變得怪怪的，每天給她發好幾條短信，要麽噓寒問暖，要麽是一些祝福之類的話。有時候沒有時間給他回短信，他還幹脆打來電話。唉，這小子，又想搞什麽名堂？
在大街的拐彎處，停著一輛銀白色普銳斯，從車裏傳出來了一個女人尖利的笑聲，並夾雜著俄羅斯當紅組合 “ 聖女天團 ” （ Виа Гра ）的新歌《吻我吧》（《 Поцелуй 》）那節奏鮮明的音樂。因為離得不遠，歐陽瑾向車內看了一眼，車裏的女人正與身邊的男人相擁熱吻，她突然發現從側麵看那個女人很像 ...... 好像就是 ...... 但是由於車內的光線較暗，再加上歐陽瑾隻是在她走到車旁的那一刹那，還不能斷定她就是 ......
（就算是她，那又能怎麽樣？）
前半節的《外國文學史》歐陽瑾都沒太集中精力聽，她的思緒動輒就飄到肖恩的事上。有一次，教授點到她，幸虧她對法國文學史有較深入的了解，在闡述問題時沒有讓教授發現破綻。否則，如果教授給她記一筆，那她在學期末的考試上可就要倒黴了，她努力將精力集中在課堂的內容上，這才挨過了後半節課。終於到了下課時間，莉莉安娜和男朋友一起去辦事，所以先走了。留下歐陽瑾一個人一邊收拾筆記一邊又琢磨著惱人的心事，這時，伊琳娜從教室門口走了進來，友好熱情地對歐陽瑾說： “ 維卡，你沒有課了吧？我想請你喝杯茶，我們一起去學院餐廳好嗎？ ”
歐陽瑾感到有些詫異。平日，她和季瑪的女朋友伊琳娜沒有什麽交情。在她的記憶中，從開學到現在她們倆隻說過兩次話，而今天伊琳娜怎麽突然跑來要請她喝茶呢？伊琳娜看出了歐陽瑾莫名其妙的表情，笑著解釋道：
“ 維卡，你別誤會。我隻是想請教你一些中文上的問題，今天教授布置的家庭作業可難了。 ”
哦，原來如此。歐陽瑾爽快地答應了伊琳娜的邀請。兩個人一起來到了學院餐廳。餐廳不大，但很舒適。裝潢古典質樸，牆壁上掛著幾幅俄國傑出的現實主義風景畫大師列維坦德名畫。沙質的窗簾也采用與名畫相匹配的淡黃色調。剛一進餐廳，歐陽瑾就發現了幾桌聚集在一起的同學們對她射來的鄙夷的目光。歐陽瑾很是納悶，她一扭頭又看見坐在一角的幾名同學一邊翻著最新的校報一邊談論著什麽，雖然他們的聲音不大，但是她還是聽見了她的名字。這是怎麽回事？歐陽瑾疑惑地看了看伊琳娜。這時，有一名女生跑了過來，遞給了她倆一人一份校報。歐陽瑾看了看校報，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新聞，她又翻開了報紙，裏麵夾著一張宣傳單，宣傳單的標題上赫然寫著一句醒目的俄語：《中國留學生歐陽瑾（維多利亞）來俄羅斯留學，目的隻為傍大款！》
什麽？！歐陽瑾頓時感到一陣眩暈，心跳也逐漸加速，她拚命地克製自己將文章讀下去。文章用了極其犀利嘲諷的筆風敘述了歐陽瑾怎樣耍手腕、用手段從中作梗將戀愛中的米蘭公司老總的兒子中文係 a 班的季瑪與其女友伊琳娜拆散，並且歐陽瑾和季瑪談戀愛隻是為了利用季瑪，一心盼望將來嫁入豪門，繼承他家的巨額財產 ......
“ 這 ...... 這是誰寫的？ ” 歐陽瑾的聲音極其微弱，她拿報紙的雙手開始顫抖，一直在她身邊的伊琳娜現在已經不知道跑到了哪去。這時，從聚集著談論此事的同學們裏站出了一個男生，模樣很蠢，目射電光，大聲地對在場的同學們說道：
“ 同學們，看完這則消息，不知道你們有什麽感想。季瑪 . 尼古拉 . 彼得洛維奇，這個地地道道的剝削人民的寡頭的兒子，今天居然與一名中國留學生談戀愛，這表明什麽？表明他在幫助他爸繼續擴大他家的企業，繼續壟斷市場，繼續剝削人民！季瑪撇下自己國家的女朋友不管，而與一個中國人談戀愛，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賣國賊！還有站在我們麵前的這個中國留學生，她用父母的血汗錢來俄羅斯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求學，而是用她的美貌來傍上像季瑪這樣的一個拜金混蛋 ...... ！ ”
“ 住口！！！ ” 這時，從餐廳門口傳來了一位男生的怒吼。
大家都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了門口。歐陽瑾也回過了頭，四目相對，她想得沒錯：是肖恩。
“ 芭沙！你胡說八道什麽？！這是餐廳，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 ” 肖恩走進餐廳，深深地擁抱了一下渾身顫抖的歐陽瑾，然後他徑直走到了芭沙跟前。
“ 肖恩？你看今天的校報了嗎？上麵寫著 ......” 芭沙遞給了肖恩一張報紙。肖恩看也沒看，直接將裏麵的傳單抽出來撕了個粉碎，然後狠狠地把它們扔到了地上。
頓時，芭沙怒目圓瞪，他看了看一地的碎紙屑，猛地抬起頭吼道： “ 肖恩！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之所以讓你三分是因為看在你我是朋友的麵子上！你不要得寸進尺！實相的話，你最好走開，少管閑事！ ”
肖恩不但沒有後退，卻向前邁了一步，逼近了芭沙，此時此刻，他努力地克製自己，忍耐地說： “ 算了，芭沙，我不想動你。你馬上滾出餐廳。 ”
其它這場的同學都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敢吭氣。躲在人堆裏的伊琳娜更是像一個膽小怕事的縮頭烏龜，她在心裏默默祈禱著，希望這時候芭沙千萬不要把她供出來。對於肖恩，她更是連看也不敢看一眼。
“ 哼！ ” 芭沙斜眼盯著肖恩，冷笑了一聲， “ 你認為你算哪根蔥？你以為你是一個美國佬就可以來別人的國土上對人家指手畫腳嗎？我告訴你，那你就錯了！ ‘ 走狗 ’ 英國對你們低三下四。言聽計從； ‘ 鄰居 ’ 加拿大對你們也是溜須拍馬、阿諛奉承； ‘ 情婦 ’ 以色列更是對你們不斷獻媚，百依百順 ...... 世界上哪個國家都可以對你們美國 ‘ 鞠躬盡瘁 ’ ，但是唯有我們俄羅斯不會，我們偉大的祖國——俄羅斯聯邦共和國不會！ ”
肖恩早已氣得兩腿發抖，麵氣鐵青，他扭過臉去，實在不想看到麵前的這個喪心病狂。他極其忍耐的說： “ 夠了，芭沙。到此為止吧！ ”
（校園戀愛沒有到上升為國際糾紛了！求你了，芭沙，到此為止吧。肖恩真的不想打架。）
“ 啊哈！大家看看，我們麵前至高無上的美國帥哥肖恩 . 格林居然也有今天！同學們，你們說我和他站在一起像什麽？像不像處於 60 年代中期至 70 年代末的蘇聯和美國啊？ ”
“ 哈哈哈 ......” 在座的同學們都大笑了起來，曆史係的幾位男生更是明白這個時間段美蘇爭霸中的蘇聯是多麽的氣焰囂張、不可一世。於是，他們還拍了拍手，有的還吹了幾聲並不響亮的口哨。
有了同學們的助威，芭沙更加得意忘形。平時，他對肖恩照顧季瑪的事一直耿耿於懷，總想找時機好好刺激一下肖恩。今天的這個機會是再難得不過的了。於是，芭沙 “ 靈機一動 ” ，接著說： “ 唉，有些人吧，總愛仗勢欺人。幸虧上帝有眼，能讓這些人有因果報應。肖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家是在紐約市吧？那你一定記得在 2001 年 9 月 11 日 那天發生了什麽事。那天世貿雙塔怎麽樣？五角大樓又怎麽樣？ ”
（芭沙，你真有點欺人太甚了！）
肖恩猛地扭過頭， “ 你 ...... 芭沙 ...... 你，你太過分了！！！ ” 肖恩的雙眼仿佛噴出了火焰，兩隻顫抖的手也慢慢地握緊了，這時，歐陽瑾快步上前，她摟著肖恩的胳膊，小聲對他說： “ 肖恩，算了吧。我們別跟這個混賬一般見識了，因為他受學校處分不值得。我們走吧。 ”
芭沙看了看歐陽瑾，立刻將矛頭又指向她，陰陽怪氣地說： “ 呦，維多利亞，怎麽把你急成這樣？你有一個季瑪還不夠嗎？哦，我明白了，季瑪不在的時候，那我們可憐的肖恩就暫時替代他的位置吧？ ” 話音剛落。
肖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掐住了芭沙的喉嚨，與他一起連退幾步，把他狠狠地頂在了牆上。肖恩的兩眼布滿了紅紅的血絲，死死地盯著滿臉漲紅的芭沙。
“ 呃 ...... 你 ......” 芭沙被掐得說不出話來。歐陽瑾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肖恩更加用力地掐住他的喉嚨。
“ 芭沙，你這個混蛋！我對你一忍再忍，沒想到你不顧平日裏的交情，口無遮攔，含血噴人！我警告你，不許再汙辱維卡！懂嗎？！還有我的祖國！她的傷疤不是你隨便揭的！懂嗎？！ ”
“ 呃 ...... 懂 ...... 了。 ”
肖恩突然鬆開了手歐陽瑾也隨既放下心來，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芭沙彎下腰，一個勁兒咳嗽，以便喘過氣來。
看到這個情景，餐廳裏的同學們都一個個灰溜溜地走了，誰也不敢再吭聲，伊琳娜更是第一個竄出餐廳，逃之夭夭了。
肖恩走過來拉起歐陽瑾的手，關心地問： “ 你沒事吧？ ” 歐陽瑾搖了搖頭， “ 我沒事。 ”
“ 我們走吧。 ” 肖恩和歐陽瑾拉著手，兩個人誰也沒看一眼仍直不起腰拚命咳嗽的芭沙，徑直離開了學院餐廳。
“ 叮鈴 ...... 叮鈴 ......” 鬧表足足響了半分鍾，才把睡夢中的季瑪叫醒。季瑪揉了揉惺鬆的睡眼，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按下鬧表。昨晚背生詞背到一點多，今天早上又有早課，所以就打算下午不上課來香香地補睡一大覺。這不，他一看鬧表：已經是下午五點整了。
他麻利地鑽出被窩，疊上被子，然後下樓來到衛生間梳洗。他一邊刷牙一邊欣賞著鏡子中映出的俊美麵孔，真叫人賞心悅目。當他低頭拿牙杯漱口時，突然看見水池的肥皂盒後麵躺著一個星夜圖案鍍鉑金的卡地亞打火機。他拿起了那個打火機來回看了看，又把它放在了原位。奇怪，爸爸怎麽用上這種牌子的打火機了。他並沒有多想，梳理好長長的金發，戴上耳釘，然後去臥室穿上一件白色休閑款西服，最後為自己噴上了淡淡紫羅蘭味香水。
“ 哦，上帝，這麽漂亮的康乃馨。 ” 列娜打開了門，眼前一束潔白怒放的康乃馨與季瑪的白色西服交相輝映，彼此依托。 “ 媽媽，這是送給你的。 ” 季瑪把花遞給了列娜，並深深地擁抱了一下她。
“ 又不是什麽節日，怎麽這麽隆重？ ”
“ 媽媽，上次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與您和鮑威爾叔叔吵架。對不起，媽媽，我太自私了。 ” 季瑪低下了頭，耳畔又回響起歐陽瑾的聲音： “ 季瑪——，你要用心去理解並體諒你的媽媽。她隻是一個中學老師，一個人生活很不容易 ...... 鮑威爾叔叔可以照顧你媽媽，他不僅是她下半生的伴侶，更是她的精神支柱 ...... 你隻是她的兒子，在你媽媽的心中，你永遠也代替不了鮑威爾的位置 ......”
“ 季瑪，你 ......” 列娜憐愛地看著兒子，眼前又浮現了上次季瑪第一次見到鮑威爾的情景：季瑪麵對著一桌豐盛的飯菜隻是坐著，一言不發，鮑威爾殷勤地為季瑪切羊角麵包，盛紅菜湯 ...... 突然，季瑪冷冷地冒出一句： “ 鮑威爾，你是不想成為我的後爸？！ ” 鮑威爾和列娜都大為尷尬，列娜忙想岔開話題，但卻被鮑威爾擋下，他告訴季瑪以後他將和列娜一起生活並且溫柔地問季瑪願不願意讓他來照顧她媽媽。季瑪不顧列娜的感受，那麽的尖銳，那麽的倔強，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詞： “ 不願意！ ” 接著便摔門而去 ...... 想到這兒，列娜濕了眼眶，她喃喃地說： “ 季瑪，媽媽不怪你。媽媽也有不對的地方，害得你 ......”
“ 媽——， ” 季瑪打斷了她的話，再次抱緊了她， “ 我們忘掉上次不愉快的事，好不好？我隻希望您幸福。 ” 當母子兩人互相放開時，列娜才發現鮑威爾和他女兒沃麗亞（ Оля ）已站在客廳門口注視他們很久了。列娜連忙擦了擦眼淚，笑著給季瑪介紹道： “ 季瑪，這是鮑威爾叔叔的女兒，你的姐姐，名叫沃麗亞，在醫學院學習 ，馬上就畢業了。 ” 季瑪禮貌地向她點了點頭，而沃麗亞卻一動沒動，也沒有回應。
“ 快，讓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 鮑威爾笑著建議道。
於是，四個人來到了客廳。季瑪雖然還不太說話，但是他像往常一樣心平氣和地吃飯，還能認真的回答鮑威爾提出的問題。這一切，都令列娜頗感欣慰。季瑪今天這麽真誠的來道歉，並且開始接受一個 陌生男人來陪伴他親生母親的事實，唉，真難為他了。想到這兒，她的眼裏又閃出了點點淚光，但為了不破壞這種平和的氣氛，她立馬把它們擦掉了。她還不斷猜想是誰說服了季瑪，是誰能擁有改變季瑪的力量？是伊萬？還是伊琳娜？ ......
坐在季瑪對麵的沃麗亞此時早已心潮澎湃。自己今年已經快大學畢業了，但她堅信季瑪是她遇到的最有魅力的男生。她的雙頰浮著紅暈，心 “ 怦怦 ” 直跳。她時不時地偷看季瑪一眼，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撥動她的心弦。
吃完飯後，列娜在刷洗餐具，鮑威爾在一旁幫她收拾廚房，除了水流聲和餐具碰撞的聲音之外，還夾雜著他們兩人的笑聲。聽著父 “ 母 ” 發自內心的笑聲，沃麗亞躊躇了好一陣，終於鼓足勇氣來到正在背生詞的季瑪麵前，輕聲問道： “ 季瑪，你在看什麽呢？ ”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季瑪並沒有察覺，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 背漢語生詞。 ” 沃麗亞仔細的看著季瑪，他側麵的輪廓被燈光勾勒得完美無暇，宛如翩翩向她走來的白馬王子 ...... 由於過於集中精力，季瑪對沃麗亞的目光完全沒有察覺，他隻是專心致誌地背，因為周末歐陽瑾又要考察他。
“ 季瑪，時間不早了。我和沃麗亞送你回家吧。 ” 鮑威爾從廚房裏走出來了，一邊擦手一邊對季瑪說道。沃麗亞感激地看看爸爸，心中一陣歡喜。
季瑪站起身，並沒有看在他身邊多時的沃麗亞，隻是有禮貌地對鮑威爾說： “ 不用麻煩你們了。我自己打車回家。 ”
“ 就是，就是，不用你們送了。 ” 列娜連忙對鮑威爾和沃麗亞說， “ 季瑪，你一個人小心啊。 ” 這時，沃麗亞的笑容還沒來得及閃爍就消失了，她看著收拾東西的季瑪，眼神充滿了依依不舍。
季瑪把一切都整理好後，一邊開門一邊回頭說： “ 媽媽，再見。 ”“ 鮑威爾叔叔，沃麗亞姐姐，再見。 ”
“ 再見。 ” 三個人一同說道。沃麗亞看著季瑪的身影，失望占據了整個心。她回到臥室，關上門，一聲不響地坐在書桌前。
沃麗亞是一個身材矮小的棕發女孩，還有點胖，臉上布滿了細細麻麻的雀斑，眼睛也不算大。所以她在俄羅斯姑娘們麵前總顯得遜色幾分。幸運的是，她有一個能讚美她優點的善解人意的爸爸，所以沃麗亞並不自卑。但是由於父母感情一直不和，前些年又離異了，她卻十分內向，寡言少語。就連專業她都明智地選擇了外科。因為醫學界的其它領域都需要人際關係的技巧，但是沃麗亞既不善交際也不善客套，更不是一個處世圓融的女孩。但是外科不一樣，病人隻在乎醫術。大學四年半，她總是埋頭研究人體生理圖表和化學算式。那時沒有一個男生約她出去，除了臨考試前，會有幾個男生問她化學題後請她喝杯咖啡。平日，男生們對她敬而遠之，她自己也沒有想過要找男朋友，隻是一直懷著當一個出色外科醫生的雄心壯誌。可是，今天，就在剛才，她第一眼見到季瑪 . 尼古拉 . 彼得洛維奇——英俊的麵孔，一身白色的西服配著一束康乃馨 ..... 啊，她深深地喜歡上了季瑪。也許這就是一見鍾情吧，她想到這兒，不禁低頭笑了笑。在她的心中，慢慢地開出了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為季瑪怒放，而且隻為季瑪怒放。
這時，門開了，鮑威爾走了進來， “ 沃麗亞，你在想什麽呢？ ”
“ 呃 ...... 沒 ...... 沒什麽。 ”
（原創，作者：（女）凱恩。版權所有，作者保留所有的權利。轉載請事先征得作者同意，並注明出處。有出版興趣的，歡迎和我們聯係。作者的電郵地址是：wdly1@live.cn. 謝謝。作者授權汪翔在這裏連載。歡迎提意見。）請閱讀更多我的博客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