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時年紀小

by雨夜聽琴

其他的事情不記得了，隻留下三件在記憶裏。

那年的冬天非常寒冷。元旦那三天，我隨著你和另外幾個同學，坐通宵火車到另一個更冷的城市去玩。夜裏，火車上，我睡了一路。早晨醒來，發現你坐在我旁邊，滿臉憔悴。問你，為什麽沒睡？原來，你怕我睡著了，頭碰在桌子邊，所以你整夜都醒著，為了護著我。

那年的夏天特別炎熱，複習期末考試的時候，我很煩燥著急，坐在自習教室裏看書。你跑遍了那所大學的所有自習教室，找到我，把我拉到校園外麵，西瓜攤前，用你--------一個窮學生的積蓄，買了半個西瓜，叫小販切了給我吃。你自己舍不得吃，蹲在地上，用書給我扇著趕走蚊子。

那年的秋天，一個下午，你約我到學校的操場上談話。那天的風很大，我們正說話間，很奇怪地，不知道從哪裏，被風刮來了很多的錢，十塊五塊的錢。而那個操場上，當時隻有你和我。你就彎腰去拾那些錢。而我覺得很丟人，很俗氣，很難看，我很生氣地撇下你就走了。

十好幾年過去了。後來你再見著我的時候，問過我，為什麽我當時那麽清高。是啊，放到現在，若是看見大風把錢向我刮來，我想我不會生氣了，可能也會很高興地彎腰去揀。
不過，如果當時我就這樣做了，同你一樣現實，你還會象那樣要死要活地愛我麽？
而且，果真那樣的話，或許我們在一起了。十多年後的今天，會不會變成我整夜不睡，護著你？或者買西瓜給你吃，還要替你扇涼風趕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