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我也常想,愛詩對我,有如黑夜裏遠處山峰上的燈塔,可望不可及。而曉清呢,則象是我家後院花園裏的一朵待放的蓓蕾,等待我的采摘。
那段時間世麵上什麽雜誌----除了討論政治的----都有。我看到本鬼穀子,劉伯溫,諸葛亮的算命預言的書,說婚姻的,說什麽屬相配什麽屬相,我和曉
清的是,青梅竹馬總相宜。我也算有了理論根據了。
事實上我又錯了----就象路易說的,年輕的時候,哪有不犯錯的呢。
我是挺傳統保守的,青梅竹馬,門當戶對這種詞,在我腦子裏還挺有市場。可八十年代,是大潮翻滾的年代,崔健唱的好,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看似嫻靜淑雅的曉清,內心骨子裏反叛意識還挺濃厚。說過什麽"一輩子看一張臉多沒勁","我們就是要有個性"。若幹年後,在美國看到朋友寄來的盜版有話好好說,裏麵有句台詞,年輕人,別把無知當個性。我差點兒笑出聲來,因為我一下想起來曉清的那句話。
不管怎麽說,對曉清,我還是采取行動了。那年正月十五晚上,在勞動人民文化宮有個燈會。我搞到兩張票,約了曉清出來。我們兩家挺近的關係,大人小孩都挺近的。但我們倆單獨在一起,而且還是晚上,曉清明顯地覺得別扭,但還是跟著我去了,路上也沒什麽話。
文化宮裏走了一圈,出來大門就開始往回走了。那時一線地鐵好象連西單還沒通呢。我們要走到前門坐環線到複興門倒車。曉清走的挺快,頗象當初愛詩從郵局往教學樓走的速度,看得出她想趕緊結束這種狀態。我想,這要是進了地鐵,那麽多人,我還有什麽機會表白呀。
這時的我,已經和當初郵局追愛詩時的我大不同了。如果說大學其間談戀愛考慮到年紀等原因還有些不好意思,我還隻是個青澀毛頭小子,這時的我已是國家政府機關工作了好幾年的適齡男青年了。找心儀的女孩搞對象,真是理所應當,師出有名。
我說曉清我今天約你出來,你也不會不清楚是啥意思吧。曉清點點頭,也不置可否。我說咱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去吧,曉清死活不去。我說那就隨便走走吧。
我倆沿著曆史博物館後麵的東交民巷,一直走到了北京醫院,從崇文門上的地鐵回的家。路上就我一人嘮嘮叨叨,曉清也不搭話。
其後的兩三個月,我們隻壓過一次馬路,不知道算不算我的初戀。反正曉清從不同意答應,也從不主動約我。她開學了,每天早上我在她家單元(我家是另一個單元,就住的這麽近)等她,陪她騎一段路到她的學校,然後再去上班。
她對我很冷淡,幾乎從不主動說話。我確實感到很惱怒,我古蒼還真不至於窩囊到這份兒上。四月初的某一天,我跟她說,你要老這樣的態度,咱倆就再算了吧。她說好吧----這她答應的挺快!
又是個四月初。
跟愛詩是四月,跟曉清也是四月。
如果說得不到愛詩是心服口服,那麽得不到曉清則是心有不甘了。
後來在美國看到一部徐誌摩的電視劇,人間四月天。看來四月是容易犯事。
鬼穀子,劉伯溫,諸葛亮都他媽的瞎扯淡。
人生何處不相逢(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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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最後一句好笑。 -好看?- ♀ (0 bytes) () 03/08/2009 postreply 13:24:31
• 很好看, -婉如清揚- ♀ (54 bytes) () 03/08/2009 postreply 13:26:59
• 心有不甘,嗬嗬,很確切. 今天還有下文嗎? -酸棗麵兒- ♀ (0 bytes) () 03/08/2009 postreply 13:4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