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愛詩的姓氏,就想著知道其全名,班級,好寫情書呀。
元旦前後學校裏的各班級的信箱外麵堆積了小山一樣的賀年卡,收發人員懶的分揀了。我在根據她的姓----林姓並不多,根據她們係她們年級的班號,發現了她所在的班----裏麵找到了愛詩的幾個外地來的明信片,單獨放封信發給她。
還沒來得及有回信兒,大三頭一個學期期末就快到了。我們最後兩個星期是課程設計,畫個什麽零件圖。
畫圖室和我們的宿舍是同一棟樓,愛詩她們也是住在這棟樓。我們住西側,她們女生住南邊一翼,最南端是我們共用的食堂。畫圖室是在樓北翼。
因為期末考提前進行了,所以畫完了圖就可以買車票回家過年去了。大家都加班加點的畫。晚上晚飯後也是幹勁十足,幹到將近後半夜。
中間總是要有take break的時候嘛。抽棵煙,提提神。
走廊裏有個雙杠,有天晚上我和續健--我們班的一個哥們兒--騎在杠子上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天。嘴上叼著煙,走廊黑咕隆咚的,隻有兩個煙頭在一閃一滅的。這種意境,哥們兒之間最容易告訴對方的心裏話。
續健講述了他們寢室的一些勾勾結結--我們班男生分兩個寢室--好在大家夥對我還沒什麽背後的議論,也是我這人平平常常,又不積極上進,也跟誰都結不了芥蒂。說到人的情感,續健問我家裏有沒有女朋友,我說現在手頭就在努力著一個,就住樓的對麵。----那時我們可根本沒有透過天井偷窺女生寢室的毛病----續健看得出也有印象,說好呀,到時候哥們幫你出主意。
真是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
轉過寒假,冬去春來,大三的第二個學期,一開學,磨拳擦掌,準備出擊了。
也是真巧,大三第二個學期,寢室裏的氣氛更熱烈輕鬆。春天來了,20歲的男孩們都正是發情的年紀。
剛開學,也沒事兒,每逢周末,寢室的七個弟兄們(本來八個,前文提到的洽君起早貪黑打拳過勞,得了肺結核回家休學去了),老大一聲招呼,負責買涼菜的買涼菜,負責買啤酒的買啤酒,一會兒就從食堂大盆小盆的端回來,圍著桌子撮上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把煙點上,就開始葷的素的胡說八道了(當然比起今天的八零後九零後,我們的言辭實在是太文明了)。
老大是個性情中人,歲數比我們大三歲,畫的一手好畫--那年頭,各係在校運動會上爭精神文明獎,用現在的話講,那是係總支書記和輔導員的政績呀,老大每年都畫個大海報般的巨幅畫,入場式上我們係的運動員方隊抬著一走,很露臉兒----老大現在東北一大城市掌管著一個評估事務所。
老大這日一聲歎息,說到同食堂另係有個女生,你們諸位注意過沒有,穿著見皮夾克,齊耳的短發。
哈強接過話岔,說老大是有那麽個小女孩兒,不過也就在咱們學校這破地方顯的而已。這哈強是個慢性子,思考冷靜,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的,辦事一絲不苟。嚴謹的學風,日後保送了碩士。
老大說不不不,此話差已,那個小女孩兒就是放到社會上,也算漂亮的。她當初一入學我就注意到了,牛仔褲,旅遊鞋,打扮與眾不同。老大越說越來勁兒,說我看見她就起勁兒。
我知道老大說的就是愛詩,我確實不能讓他這麽意淫著愛詩。
我放下酒杯說,那個小孩兄弟我看上了。她是某某班的,家是某某省的,姓啥叫啥。我正在努力呢。
老大一聽,大笑著拍著我的肩膀說,行啊兄弟,調查得夠詳細的呀,剛才我是瞎說呢。你真絕對配得上小林姑娘。
我說我還拿不準我行不行呢。她們係肯定也有不少追她的。
老大說她們係那幫小子,一個個長的傻大黑粗的,跟毛坯件兒似的。你太行了,你看你,文質彬彬,氣度不凡,一看就是良好家庭環境的背景。每天一進大教室,目不斜視,我就知道你從沒把哪個女生放眼裏。
別的弟兄們酒桌上也跟著一同忽悠,我還真是信心滿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