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上帝造人的時候,有意讓人不完美,所以在以後生命的曆程中,人才有了將自己變得完美的動力和契機。一個敦厚的男人,可以同時是偏執的;一個可愛的女人,可以同時是任性的。上帝的仁愛和恩賜,不僅在於他給了人什麽,也在於他沒有給人什麽,這話咋聽有些玄虛,仔細想想,也並不難解。正因如此,人在追求、擁有和失去的過程中才漸漸明白了以前弄不明白的問題。
他,不善言辭,給人的印象總是書呆子氣十足,甚至透著幾分的愚鈍。她,是他的女人,冰雪聰明,悟性極強。她和他在一起,他的思維好像永遠比她慢了半拍,默契對他們來說近乎是奢侈的要求。
正是這樣一個男人,會在清晨,在她出門之前,為她鏟淨門前的積雪,為她發動汽車的引擎;正是這樣一個男人,會在朋友家裏聚餐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將一碗盛好的湯水送到她的手中;正是這樣一個男人,會在她說腳冷的時候,用自己的體溫將她的雙腳捂熱。她對於他的寵愛,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又仿佛天經地義,無需大驚小怪些什麽。
他洗好一盤草莓,摘掉了綠葉,用小刀將根部帶梗的地方挖掉一小塊,說這樣的草莓吃起來會更甜,他將一顆草莓放進她的嘴裏,問她是不是比平時好吃,她敷衍著,不置可否。事實是,那天他的一位中國同事,在咖啡間休息的時候,拿出太太如此這般準備好的草莓來吃,當時給他的印象頗為深刻。
其實,也不是挖掉那塊帶梗的草莓過程本身有多必要。如果不是草莓,也可以是一隻蘋果。隻不過,那樣一種精心,一種如同照顧孩子般的精心,讓吃的人有種被寵愛的感覺,這種被寵愛的感覺是人所喜歡的,不隻女人,男人也是。
她的心曾一度被魔咒迷惑,這魔咒讓她和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她不再能感覺到來自他的平凡的寵愛,他也不再能看清楚她從前那顆透明的心,她的眼睛好像總在躲避著什麽。可是有一點很明顯,那就是她不快樂,其實他也很難過,隻是他不願承認。
一天,他跟她說,他做了一個夢,夢裏的她像是要去赴一場與別人的約會,她的身後是他的追問:“難道連孩子也不要了嗎?”,她回過頭來望他,用一種讓他驚訝的平靜,然後嘴裏輕輕吐出幾個字:“我不是認真的。”
聽完他的夢,她沉默了。
過了片刻,她問他:“如果我真的離開,你會難過麽?”
“當然會。”這一次他一反常態,話接的很快。
“是因為一起這麽久的緣故嗎?”她問得有些散漫。
“是因為舍不得。”他很肯定的一邊說著,一邊在她眼睛裏尋找著什麽。
“假如有一天,你真的要離開,我隻是希望你能有一個更幸福的未來。”忽然她覺得,他的話讓她有些感動,雖然表麵上她依然不動聲色。
他其實並非真的愚鈍,隻是大智若愚而已。她那遊移的眼神和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又怎能沒有察覺呢?
曾經,一種即將失去她的預感,讓他莫名的恐慌,確切地說,除了恐慌還有一絲不合邏輯的興奮,這興奮或許來源於和另一個男人的角逐,這對他來說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他決定,在她的心還沒有完全飛走的時候,用他的身體征服她。
他開始在每個周日帶她一起去教堂,每次從教堂回來,他們都能感覺到,他們的婚姻似乎被神奇地注入了一股新的血液,他們並不知道,這神奇便是上帝對他們的祝福。一次,她自言自語地說:“也許最終,隻有信教才是挽救這場婚姻的辦法。”他聽了,沒有說話,心裏卻暗自高興著。
她在他麵前,又恢複了從前那個任性得幾乎不盡情理但卻真實的自己。 她會在自家的樓梯口,走在離地麵還有幾個台階的高度時,調皮地跳到他的後背;她會象嬰孩一樣任由他抱在懷裏,而她的唇也不再閃躲,此時的他知道,他已經將他的女人贏了回來。
快到上班的時間了,她卻還舍不得將他叫醒,她用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晨光為他準備著上班的飯盒,她象極了一隻飛舞在廚房裏的蝶兒,一邊忙碌,一邊等著心愛的他醒來。當一切準備妥當以後,她沒有忘記從冰箱裏取出一盒新鮮草莓,選了幾個又紅又大的,用水洗淨,摘去綠葉,再用小刀小心翼翼將根部帶梗的地方挖掉,一個一個放入他的水果盒裏。當她做這些的時候,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他吃草莓時臉上幸福的表情,她在心裏對自己說,從現在開始,她要把她的寵愛放在這個珍愛她的男人身上,她要讓她的男人也有種被寵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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