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BA是七八十年代最富盛名的流行樂隊之一，多年前我第一次聽他們的“Dancing Queen”就被迷住，從此成為ABBA的忠實粉絲。在ABBA眾多好聽的歌曲中，這首“Fernando”初聽起來比較一般。但當我在Mamma Mia II 電影中看到Cher雪兒演唱這首歌，一下子就被她的演繹深深吸引，這個電影片段和這首歌就此變成愛物之一，看了不知多少遍。（Fernando電影片段：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LY6HkRuGTY&list=RDBLY6HkRuGTY&start_radio=1? ）
和ABBA大部分歌曲是輕快的情歌不同，這首“Fernando”旋律舒緩，卻是講述兩個老兵多年後回憶他們經曆的戰爭歲月。此歌的歌詞寫得很好，它穿越時空，叩問戰爭、記憶與抉擇，每次哼唱，都讓我想起曾投身抗戰的祖輩。
我的爺爺和他唯一的親弟弟，我的外公和他唯一的親哥哥，在日寇肆虐時，都不約而同地選擇走上了抗戰的道路。爺爺是河北農家子弟，外公出身於廣州富貴人家；爺爺參加台兒莊大戰受重傷失去右臂，外公的哥哥犧牲於滇緬戰場，外公在大學裏成為抗日救亡青年組織的骨幹。（他們的故事見：爺爺，台兒莊大戰 ； 大外公，滇緬公路保衛戰 ）
他們當年都是普通人，可能沒有現在影視劇裏那些高大上英雄人物的崇高理想，他們隻是想保衛自己的家園不受侵略者的踐踏。
“Fernando”裏的歌詞，句句像是替我這個從未經曆過戰爭的後人悄聲發問：他們年紀輕輕地參加戰鬥，可曾會害怕死亡？
“ 星光璀璨 / 我能聽見遠方的鼓聲和軍號聲 / 我們年輕且充滿活力，沒人準備好死去 / 而我並不羞於說 / 槍炮的轟鳴幾乎讓我哭泣 ”
我的祖輩們那時是否也曾如此，在槍炮間隙中仰望星空，內心也有害怕的時刻？叔爺爺曾向我坦言，他十幾歲跟隨我爺爺離家抗日時，腿是發抖的，但咬咬牙還是要繼續往前走。
爺爺在台兒莊大戰中失去右臂，後半生用左手養活一家人，活得艱難困苦，他左手寫的字都斜向了一邊，每一筆都像在與命運較勁。外公畢業於中山大學本是精英，卻因參加過青年團抗戰而背負曆史問題，後麵被卷入曆次運動，半生壓抑。他的哥哥，我的大外公，殉國於滇緬公路保衛戰，屍骨無存，隻留下孤女寡妻。
多年以後，他們可曾後悔當初的選擇？
歌中似乎也給出了答案：
“ 星光璀璨，它們為你和我而閃耀 / 為了自由 / 沒有遺憾 / 如果我必須再次經曆一切 / 我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
大外公本可安享富貴，卻選擇戰死疆場；爺爺本可守家度日，卻毅然從軍報國。一寸山河一寸血。 他們是為了他們腳下的土地而戰、是為了民族存亡而戰。“若一切重來，我知道你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們如千千萬萬的抗戰參與者一樣，是普通的小人物，他們的故事沒有被拍成影視作品，他們的名字也泯滅在時光裏。但這首歌大概表達了某種聲音：他們可能曾害怕槍炮聲，但不後悔，仍會繼續前行；如果再來一次，他們仍然會選擇為家園戰鬥到底。
消亡的是肉體，不滅的是精神。
老兵不死，隻是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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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輩的抗戰經曆是他們命運的轉折點，是家族的傷疤，本來我不想寫出來。但看到鹿蔥姐等網友都發表了紀念抗戰勝利的係列文，我猶豫了很久還是寫了下來，畢竟八十周年是重大的日子，他們值得紀念。這是最後一篇，今天匆忙用手機錄了這首Fernando，唱得可能不好，但感情是真誠的。
豈有豪情似舊時，花開花落兩由之。
Fernado
ABBA
Can you hear the drums Fernando?
你聽到鼓聲了嗎，費爾南多？
I remember long ago another starry night like this
我記得很久以前，也是這樣一個繁星之夜
In the firelight Fernando
在火光中，費爾南多
You were humming to yourself and softly strumming your guitar
你獨自哼著歌，輕輕撥動著你的吉他
I could hear the distant drums
我能聽見遠方的鼓聲
And sounds of bugle calls were coming from afar
軍號聲從遠方傳來
They were closer now Fernando
現在它們更近了，費爾南多
Every hour every minute seemed to last eternally
每時每刻都仿佛永恒
I was so afraid Fernando
我當時很害怕，費爾南多
We were young and full of life and none of us prepared to die
我們年輕且充滿活力，沒人準備好死去
And I'm not ashamed to say
而我毫不羞愧地說
The roar of guns and cannons almost made me cry
槍炮的轟鳴幾乎讓我哭出來
There was something in the air that night
那天夜裏，空氣中彌漫著某種東西
The stars were bright, Fernando
星光璀璨，費爾南多
They were shining there for you and me
它們為你和我而閃耀
For liberty, Fernando
為了自由，費爾南多
Though I never thought that we could lose
雖然我從未想過我們會輸
There's no regret
但沒有遺憾
If I had to do the same again
如果我必須再次經曆一切
I would, my friend, Fernando
我會的，我的朋友，費爾南多
Now we're old and grey Fernando
如今我們白發蒼蒼，費爾南多
And since many years I haven't seen a rifle in your hand
多年未見你手中再有步槍
Can you hear the drums Fernando?
你聽到鼓聲了嗎，費爾南多？
Do you still recall the fateful night we crossed the Rio Grande?
你是否仍記得我們跨越格朗德河那決定命運的夜晚？
I can see it in your eyes
我能從你眼中看到
How proud you were to fight for freedom in this land
你曾為這片土地的自由而戰是多麽自豪
There was something in the air that night
那天夜裏，空氣中彌漫著某種東西
The stars were bright, Fernando
星光璀璨，費爾南多
They were shining there for you and me
它們為你和我而閃耀
For liberty, Fernando
為了自由，費爾南多
Though I never thought that we could lose
雖然我從未想過我們會輸
There's no regret
但沒有遺憾
If I had to do the same again
如果我必須再次經曆一切
I would, my friend, Fernando
我會的，我的朋友，費爾南多
Yes, if I had to do the same again
是的，如果我必須再次經曆一切
I would, my friend, Fernando...
我會的，我的朋友，費爾南多……
（此歌為ABBA1976年發行的作品，以墨西哥革命為背景，講述老兵回憶戰爭中的崢嶸歲月。中文翻譯來自網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