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
當你說話時,我在話內
聽你話外之音,要在年終了結一段感情
身邊有一條河,河麵有一對野鴨鳧水
不在話下
當話題落到樹下
一張板凳上,與家庭關係有關的某些事物
站起來,從話題內部走出。剛跨出門檻
就被突如其來的一盆水打濕
江南
江南的柳絮翻飛。來自遠古的太陽
依然年輕。半輪月亮掛在飛簷
老人在古井旁聊天,也聊天上的太陽、月亮
浣紗女在河邊浣紗
唱著情歌。歌聲沒有阻斷流水
突然落下雨滴,在河麵激起漣漪
一葉思念之舟趁機從拱橋下駛來
波浪象人一樣蕩開
拍打河岸,和她的心岸。有人從橋上走過
打著油紙傘。那人不是我
林中
走在林中小徑,路上鋪滿落葉。風吹來
有樹葉飄下。也許對樹而言,像失去親人
就算樹葉把小徑覆蓋,小徑還是把我帶到河邊
漂浮的落葉,被回不去的河水帶走
又有一片樹葉,順著從樹枝漏下的光線
飄落,落到地上變成一隻小鳥
它高聲鳴叫,我仿佛聽到剛去世的父親
童年時,在家鄉的溪邊喊我回家吃飯
黑天鵝
黑天鵝羽毛比黑夜黑,和陽光對比強烈
一對情侶在淺水區撲翅,伸縮美麗長頸
跳起天鵝舞。風在吹奏柴可夫斯基的旋律
它們雙璞劃水,讓波紋泛起故事
沒有向天歌。交頸,蜜語。轉頭
用紅喙理羽,在翅下抓癢。偶爾點頭
突然紮進水裏,找尋水生昆蟲、貝類和太陽
對著我們的人間,優雅翹尾
它們在野草、湖水、野鴨中活出自己的天地
與壞事物無涉。人們窮盡一生,也難以企及
境界
視覺末端,有一隻鳥
按既定的軌跡飛翔。在鳥消失的地方
白煙正在升華,快到達佛的境界
他麵向藍天修煉多年,快捷的手
已能捉到蒼蠅,但還未成為一顆星子
隻能在白天發光
他把實相和虛相放在攪拌機裏攪拌
轉暈自己。吃進去
迷糊中看了篇小說,遇到互為因果
一係列事件,如二十二條軍規,鳥生蛋蛋孵雞
他在這些事件裏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