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語還休說超導
幾星期以前,當室溫超導的文章剛登出來,小兒子就在第一時間給我發來消息,因為他知道我心裏還有一個想搞超導的殘夢。
時間回到1986年底。有一天清晨,我正躺在雲南大學校園裏單身教師宿舍的床上,遠處傳來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早新聞節目,聲音隱約微弱,完全聽不清。突然,我聽到了兩個很難被誤判的字:超導,老天爺呀,我一蹦而起,大事不妙!這個領域自從五十年代以來已經沉寂整整三十年,如果有新聞肯定是大新聞。果然,高溫超導的時代大潮呼地一下席卷了全球。
真可謂時也運也,好巧不巧,當時我剛報考了超導專業的研究生,昨天還是大冷門,今天已成大熱門,這下我怎麽爭得過名牌大學的應屆生!那時我報這個冷門,絕不是頭腦發熱,而是抱著信念和興趣:理論沒有給出超導的上限溫度,這個領域依然大有可為。
等我終於跨入夢想的超導大門,盛宴早已結束。我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剩下活兒,大體與燒磚燒瓦相差不遠。燒了幾年,燒出幾許白發和一篇《物理評論》的論文,揮一揮手,沒帶走一磚一瓦。
但心裏夢沒有滅。那時因為設備有限,我想了實驗卻沒能實施,不知我想驗證的重大概念是否已經水落石出。另外,我在實驗中還曾多次觀察到負電阻的情況:電流流過樣品,本來是正的電壓差,突然反轉成負的。當時有另一組也曾觀察到同樣的現象,但是沒有給出合理解釋。或許真是個烏龍,但也許是個真現象。
二十年後,浪潮再起。這次的溫度也邪乎:以前是要使勁降溫才能超導,這回卻升溫都沒事,莫非是物極必反?這一切都雲裏霧裏,沒有一個凝聚態理論能說的清楚。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倘若量子物理的創世人物再世,又何致眾說紛紜,盲人摸象?
超導,超導
有多少英雄豪傑都來把你敬仰
超導,超導
有多少神奇故事到處把你傳揚
精湛的奧秘舉世無雙
悠久的曆史源源流長
(仿歌曲《少林,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