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我在中國工廠的工資是每個月110元。
年輕的時候能吃,質量根本談不到,想辦法填飽肚子就是了。那時候在中國,肉類是稀缺食物,吃不起的,因此特別饞肉。直到今天我還記得跟我家領導吃燒雞的故事。
我家領導在首都醫科大學上課,離東單菜市場不遠,我有時會在她下課後在一路四路汽車車站等她,車站離東單菜市場很近,當時的東單菜市場擺放的食物比一般地方多,可是價格實在不低,不敢問津,我跟領導在一起一般也就是吃個羊肉串或者混沌啥的。但是那一天,我剛發完工資,走過菜市場的玻璃櫥窗時,看到暗紅油亮的燒雞我饞壞了,我一下子就膨脹了。我日子不打算過了,今天我要買一隻吃個夠。
那隻燒雞個頭不小,我花了十塊錢。當時的十塊錢是什麽概念,是我一個月工資的百分之十。如果現在中國人的普通平均工資是一萬人民幣,那麽我當時買一隻燒雞的錢相當於現在的一千人民幣或者一百六十美刀。那隻燒雞太好吃了,暗紅色的皮,撕開後潔白的肉,聞著一股特殊的煙火熏製的香味,那種味道與美國常見的BBQ CHICKEN很不一樣。想不起來是不是就是那天下定決心要出國掙點錢爭取以後每天吃一隻燒雞,不過那天跟領導一起在東單路邊狼吞虎咽吃了美食吃飽了肚子的感覺實在太好。
印象裏回國的飛機都是下午或者傍晚到北京,爸媽大致知道我要吃什麽:一隻燒雞,朝鮮泡菜,兩瓶啤酒。後來北京好像很少擺在櫥窗裏的燒雞了,大多是封裝在塑料袋裏的,感覺意思差了一點點,塑料袋裏是抽真空的,好像會縮小一點,比較緊實,而擺在櫥窗裏的更像原始狀態更有當年的感覺。我HUG完爸媽,在歡聲笑語中坐下來,撕開包裝,玻璃杯裏倒上啤酒,馬上找到了煙熏的味道,酸辣清口的泡菜,清涼的啤酒喝下去,一口肉一口酒,晚間說不定英超轉播已經開始,Life is 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