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江近郊的傾國美女---梅妃
小時候,常聽大人們說起江東村出了一個被唐朝皇帝唐玄宗(李隆基)萬般寵愛的傾國美女:梅妃江采萍。在楊貴妃進宮前十幾年,梅妃江采萍一直是唐玄宗的至愛。因其酷愛梅花,被唐玄宗封為“梅妃”。
江采萍出生於江東村一個殷實的秀才醫生家裏,生長在書香門第,她從小飽學琴棋書畫,能歌善舞,尤喜作詩,是福建第一個女詩人。
當年武惠妃突然過世,唐玄宗悲痛萬分。高力士為了轉移皇帝的心思,便私訪民間,想找一位絕世美女來消除皇上的痛苦。一日,高力士南巡到江東村江邊,抬頭遇見年方二八,淡妝素裹的江采萍,被她那清麗無比,超凡脫俗的美顏震住,驚為天人。逐將其帶回宮,覲見唐玄宗皇上。
唐玄宗見南來小女子淡裝雅服,姿態明秀,風韻神采,無與倫比。她不僅容貌美麗、身段妙曼,跳美輪美奐的“驚鴻舞”,而且還滿腹才情,精通詩文,是罕見的美才女,龍顏大悅,憂鬱之情頓消。
江采萍癖愛梅花,唐玄宗便命人在其所居之處遍植梅樹,並建有一亭,賜名“梅亭”。每當梅花盛開,江采萍便賞梅作賦,留連忘返,唐玄宗戲稱其為“梅精”。 江采萍深得唐玄宗寵愛,後宮佳麗雖多,唐玄宗自此不複他顧,直到19年後楊玉環的出現。
江東村位於黃石鎮,黃石鎮在涵江東南數裏處,從含江坐三輪車到那裏隻要2元人民幣,可算涵江近郊。那裏有一條美麗的江來自木蘭溪,木蘭溪的水繞過俊美的壺公山,流經建於元朝的寧海橋,蜿蜒入海,景色十分秀麗,是P市24景之一。
出國前,我從沒有去過江東村,雖然它就在涵江邊上。離開故裏20年後,反而開始念念不忘家鄉的故人古跡。這次回含江,特抽出一天時間,邀曾在縣文化宮工作的表姐,一同去江東村尋梅妃。
在涵江街中三角埕停著一排等候乘客的三輪車。我們走上前,說想去江東村梅妃故裏,一位40多歲,穿著花衣裳,帶著花帽子,微胖卻很幹練的女司機說,她的車就是去那裏的,上車吧,每人2元到村口,進到村裏浦口宮加一元,三元!
我心裏暗叨:怎地這般便宜,尤其看到我們這般呆頭呆腦,一看就是遊客的‘外來人’,咋不趁機宰一刀?看來,含江人本質還是質樸的,至少它周邊的鄉下人是。
突突噗噗地一路塵土飛揚地到了江東村口,一個漂亮的急轉彎,花帽子女司機很利索地把我們帶到了浦口宮門前。
浦口宮係禦賜梅妃春秋二祭之宮宇,建於唐至德元年(756年),經曆代維建,浦口宮保持著古建築風貌,殿堂高大寬敞,八根大石柱支撐著巨大的頂棚鬥拱結構,神龕護攔鏤空的木雕花卉,極為精美。
宮內豎著郭沫若先生61年來訪P市詠梅妃的詩碑,肯定了梅妃故裏:
“荔城無處不荔枝,金覆平疇碧覆堤。圍海作田三季熟,堵溪成庫四時宜。梅妃生裏傳猶在,夾漈藏書有孓遺。莫道江南風景好,水鄉魚米亦如之。”---郭沫若
P市因為盛產荔枝,故又名荔城。荔城的荔枝沿著木蘭溪畔吸水而生,核小肉厚,汁多味甜,是人間不可多得的美果。相傳梅妃失寵後,一日聽到外麵有驛馬快跑的聲音,訊問侍兒那可是從荔城送荔枝來的?答,是從四川給楊貴妃送荔枝來的。梅妃聽罷黯然神傷,便寫了一首《樓東賦》給唐玄宗,唐玄宗閱後心有戚戚,派人悄悄賞了梅妃一斛珍珠,梅妃睹物越加心傷,逐寫了著名的《謝賜珍珠》,並將此詩與珍珠一起送還給唐玄宗:
“柳葉雙眉久不描,殘妝和淚濕紅綃。長門自是無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唐玄宗讀後倍加悵然,逐令樂府為詩譜上新曲,曲名叫《一斛珠》,流傳全國。
想也隻有象梅妃那樣的女子才有此膽量敢把皇帝饋贈的東西退還。她性情孤傲清高,目下無塵,常以東晉才女謝道韞自比;她出淤泥而不染,不為邀寵而勾心鬥角,又不甘屈就;她敢愛敢怨,這種象梅一樣的性格,既是她得寵,也是她失寵的一個原因吧?
走進浦口宮,裏麵竟無一香客。中門緊閉,門外左邊散坐二三人,右邊一桌人在打麻將,旁邊二老農正旁若無人地坐著做夢,睡態可掬。皇帝妃子的宮殿居然成了一群鄉下老男人休閑之地,唐玄宗如果天上有知,作何想?
見有人進宮,一個老漢一瘸一瘸地走過去把裏麵的中門打開,把殿裏的燈拉亮,使我們得以進殿朝拜梅妃等供像,見有簽支在案,我順帶和表姐就各自心中關心的問題抽了一簽。
當我們想把那好簽抄下來時,卻找不到筆。這時,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少年樂顛顛地跑進來,老漢說可以叫他去外麵店鋪買一隻。我掏出一元人民幣,那男孩便又樂顛顛地去了。不一會兒功夫,他舉著一支筆轉了回來。我說謝謝,老漢說他是傻子,聽不懂的。我問,你在這宮裏做事嗎?老漢答,不是,他也是來玩的。我把筆送給老漢,他很鄭重地把它別在上衣口袋裏,然後,時不時低頭擺正它在口袋裏的位置。
他們二個一老一少,一直陪著我們,直到我們離開。估計,平時很少有人會和他們搭訕吧?更不用說為別人做了事,得到感謝。他們至始至終,都是笑著的,很高興的樣子。能感覺到自己的有用價值一定是一件很愉悅很滿足的事,那怕隻是開個門,亮個燈,或者買隻筆。
簡單地活著,真好!雖然那裏離“現代”的,被商業化得麵目全非的含江隻有十來分鍾的路程,可江東村人有一種“落伍”的淳樸和安靜。是因為梅妃的故鄉嗎?
出了宮,門口左側有郭沫若題詞的“梅妃生裏”。想去看看梅妃的‘生裏’,正東張西望,一村民告之,得去江邊看那塊標誌性的‘梅妃故裏’抬頭石。是當年在皇宮的梅妃和家鄉的哥哥靈犀相通的一塊神石。那裏也是江采萍遇見高力士的地方。
正說著,一輛三輪車馳過,該村民一聲呼喊,攔來給我們,那是一個高挑的青年男子。聽說我們要去江邊,他看看了表,要15元方願意載我們去。表姐說從含江來這裏才2元,去村外江邊為啥多那麽多?他說這時辰正是他回家吃午飯的時候,算加班的價。表姐又說,那幹脆等我們看完了,你再一起送我們回含江,如何?他說可以,得25元。
本準備付他50元的我心裏又納悶了:這江東村的人好像沒有生意頭腦啊,去前麵不遠的江邊都要15元了,又等人又送我們回數裏開外的涵江才加10元?
小夥子一路上都給我們講梅妃趣聞。說其實江采萍本來長得不好看,高力士來到江東村時,江采萍看到生人一時心慌,跌倒在‘抬頭石’旁,等她爬起來,再抬頭時就變成美女了。後來江采萍成為梅妃後,她哥哥天天去‘抬頭石’那裏和妹妹對話,通過那塊石,他能感應到妹妹的一切。
遠遠便看到豎立在江邊的梅妃雕像。手執一束梅花的梅妃靜靜地站在那裏,遙望前方,儀態高貴嫻靜,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和飄逸。
安史之亂時,唐玄宗攜楊貴妃逃離皇宮,留在宮內的梅妃為了不讓叛賊汙辱,也為負心於她的唐玄宗保住清白之身,用白布將自己層層包裹,跳下古井而香消玉殞。唐玄宗回京後得知,甚是傷心。高力士弄來一幅梅妃畫像,獻給唐玄宗聊慰思念之情。唐玄宗見畫後,沉默良久,一聲長歎,提筆在畫上題下一首七絕:
憶昔嬌妃在紫宸,鉛華懶禦得天真;
霜緔雖似當年態,爭奈秋波不顧人。
是啊,畫在人已逝,曾經靈動的‘秋波’已不再顧盼生輝。人生最大悲哀之一,莫過於‘君欲見而人不在’。如果說‘物是人非’是一種遺憾和無奈的話,那‘像在人逝’就是一種傷痛和悲哀了。
相信唐玄宗對梅妃是有愛有感情的。當年能為武惠妃的去世而痛心疾首的唐玄宗,寵幸梅妃十幾年,即使沒有那種對楊貴妃的癡迷,也應有真情實感在其中。
梅妃像一株梅花,清雅高潔;楊貴妃如一株牡丹,豐腴嬌豔。他們二人一瘦一肥,一雅一媚,一靜一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唐玄宗十九年來麵對孤芳自賞、清雅素淡的梅妃,遇到楊貴妃的豐滿性感,楚楚嫵媚、天真活潑,讓已近暮年又不甘衰老的唐玄宗頓時激情蕩漾,梅妃出局乃大勢所趨。
我和表姐越過雜草叢生,垃圾遍地的小徑,踩過泥濘的土地,終於來到梅妃的腳下,心裏不由哀歎P市政府對曆史,古跡,文化的怠慢,甚至摧毀,當年那麽美麗的含江,一座比麗江還美麗的水鄉小鎮,不就是這樣被那些庸俗領導們變成了一座不倫不類的垃圾城!
江風習習,我們站在‘抬頭石’上,仰望梅妃。。。。。
江東村,一個靠山傍江臨海,一個與壺公山,木蘭溪,寧海橋,白塘河相鄰的美麗小村莊,有一個傾國美才女---梅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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