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炫煌--葡萄牙(3) 酒香之外的Porto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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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是哪一年在哪一本雜誌上曾見過一張照片：金黃色夕陽餘暉下的河麵上迎麵駛來長長的兩列隊升著滿帆的“酒船”，小船都是兩頭微翹，胖胖的船身載滿橡木酒桶，每張帆的中央都印著不同酒莊的碩大徽章，遠處背景則是河岸山坡上華燈初上的古城和一座高大的鐵橋，照片下麵寫著一行斜體小字 Rabelo Boats with Porto Wine, Douro River, Porto, Portugal。隻記得當時的感覺有些“錯亂”，雖然自己從不喝酒，但老覺著那波光粼粼的金色河水就似濃鬱的葡萄酒，陣陣酒香從中飄出。。。看得讓人有些醺醉。盯著照片發呆了好幾分鍾，從此也就記住了Porto的名字，並有了第一印象注解：Porto <==> Wine。

其實，Porto有的不僅僅是wine。

而我也不懂wine，就隻能說說酒香之外的Porto了。

這座葡萄牙古城的曆史，源可追溯到4世紀的古羅馬時代，並且葡萄牙國名的詞根，就是Porto城名。Porto自古以來就是港口貿易商城，來往穿梭的繁忙貨船帶來了城市的繁榮和文化的交融，讓這座依山傍水的山城成為了葡萄牙北部的政治經濟中心。1415年，亨利王子，葡萄牙的航海先聖，從Porto出發，發起了他的第一次跨洲遠征，征服了摩洛哥北部穆斯林的Ceuta港，從此拉開了葡萄牙海上霸權時代的帷幕。雖然Porto早在711-868AD被摩爾人占領了157年，但在現今老城內已幾乎不太看見摩爾人留下的痕跡。絕大部分老建築，都是天主教反征光複後修建的，有著濃鬱葡萄牙本國風格和後來歐洲流行的巴洛克調調。

走進Porto老城的第一印象，沒聞到酒香更沒見到鋪天蓋地的酒廣告，仿佛這座城市和那著名的Porto酒毫無關係。放眼所及，是如歐洲所有古城一樣的狹窄的石板街道，陳舊斑駁的老民宅，莊重典雅的商業大樓，高大雄偉的教堂和鍾樓，繁忙熱鬧的中心廣場，被鴿子們蹂躪著的名人雕塑，穿梭在大街小巷叮噹作響的有軌電車，以及街邊一朵朵各色大洋傘下的咖啡桌和桌邊閑適的咖啡人。。。。。。

但定睛細看，這座葡萄牙最古老的北方重鎮卻有著他濃重得抹不開的葡式風格。

1。大教堂 The Se。這座建於12世紀的羅曼式大教堂，外表樸實無華且略顯笨重，內部卻有華麗精美的大理石雕塑和巴洛克裝飾，並且是古代皇室結婚慶典和受洗儀式常用的教堂，包括亨利王子在此受洗。教堂外的小廣場上，豎立著一根葡萄牙國粹manueline式的受刑柱，在陰天的厚厚烏雲下看著它，讓我感到絲絲寒意。

2。教堂側麵，有一排寬闊的外廊，黴跡斑斑的粉牆上鑲嵌著一幅幅精美的葡萄牙的另一國粹--素雅的藍白瓷磚畫（azulejo)。第一次見到這大幅瓷磚畫，不禁走上前去想看個仔細，但靠近角落處時卻突然被一股強烈的尿騷味醺得倒退幾大步，奪荒而逃。哎，走在歐洲古城內的老街小巷，常遇到這種掃興的味道飄來，實在很煞風景。

3。Sao Francisco 教堂。始建於1300’s, 但它內部18世紀巴洛克式的繁華裝飾用去450多磅黃金，鋪滿整個大殿和廊柱，其中有棵根據聖經故事完成的彩色木雕（1718-1721）耶穌家譜樹Tree of Jesse很是栩栩生動。可惜室內嚴禁拍照，隻好花幾大歐買了一套教堂自製的明信片，但照片質量實在不敢恭維，隻當捐助了吧。

4。走在古城內，處處可見的仍在使用的破敗不堪的老民宅，看得讓我心驚膽顫。老婆婆在搖搖欲墜的陽台上晾曬衣物。

5。安靜的老宅古巷。

6。Porto老城最繁忙的交通中心Praca de Almeida Garrett (其實就是一個大十字路口)，對麵葡萄牙特色的老民宅--沒有開間，沒有樓間距，隻有進深的筒子樓，底層商鋪，樓上住宅。其中最窄的樓的門麵就是樓梯入口（常想若是一把大火燒起來，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得空該去查查Porto市政府的防火規範和消防措施：））。也許是天氣的緣故，想象中陳舊但又該絢麗的老城（因為幾乎所有得體的老民宅都有色彩斑斕的葡式小瓷磚飾麵），在陰天裏隻是顯得頹廢壓抑。

7。Praca 這麵是有名的火車站--Sao Bento Station。車站前身是修道院，所以大廳四周鋪滿了精美的azulejo--當時隻有宮廷教堂和豪門富宅才享用得起的裝飾瓷磚畫，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之一。普通人家一般隻能用各色pattern的小瓷磚，再貧窮一點的，頂多就隻能刷刷塗料了。

8。老城的金融中心--Avenida dos Aliados, 兩側是各大票莊銀行，盡端是市政府大樓。

9。古城依山臨河（Douro River）而建，由上而下是文化區，商業區，河邊的酒肆茶樓休閑區和河對岸的酒家“作坊”區和新開發的旅遊休閑區。城不大，山不高，但坡不緩。若想遊得輕鬆一點，可考慮走路下山，上山乘電車或公車。老城內街道窄，單行道多，趴車不貴但位比較難找。照片遠處是Porto古城的最高建築Clerigos 塔和它的教堂。

為覓食，我們特意讓酒店前台推薦了附近一家當地人吃飯常去的地兒，而非fansy的旅遊飯店。小飯店和我記憶中小時候見過的飯店很相似，沒有裝飾的普通門臉，進門右側就是一L型長櫃台，櫃台上一大玻璃櫥，裏麵陳列著幾排酒瓶，一些熟食和樣品，掌櫃的坐在櫃台後有意無意地掃視大堂，隻是手邊守著收銀器而不是算盤或計算器，還有就隻是櫃台後有一大燒烤台，鐵架上嗞嗞嗞地烤著一些東西。往屋裏走，是幾張鋪著幹淨台布的餐桌，牆上鑲嵌著幾幅瓷磚畫，裝飾得簡單整潔。大堂盡頭，是正中有著一個大窗洞的一麵牆，傍邊一扇小門，門後便是真正的半開放式廚房了--那大窗洞無疑就是用來傳菜的（後來在葡境內投宿的好幾家酒店的餐廳內也有見到這種廚房格局，隻是那麵牆被azulejo裝飾得非常華麗，估計這也該算是特有的葡式風格吧）。屋內的食客看得出都是老相鄰，相互招呼問候，輕鬆隨意，每桌人都守著2-3隻的酒瓶，麵容微酣，一邊吃/喝一邊輕聲閑聊，並不時發出一陣陣輕鬆的笑聲。掌櫃的也不時走出來微笑地和客人迎合問候著，當得知我們是外地遊人，很驚訝能找到他的店，閑聊兩句後，便開始介紹推薦各年份和成色的Porto酒。可惜我不會喝酒，LG一人開了一瓶紅葡萄酒（好像是Vintage什麽的, 不記得了）配他點的牛扒。我喜歡海鮮，點的一份炭烤鱈魚，味道非常鮮嫩可口。隻是這家的菜量，實惠的太讓人受不了，是後來在Douro河邊一家餐館的量至少2倍以上，價格卻是1/3左右（當然沒有河景欣賞罷了）。

作為外來遊人要想尋找Porto的酒香，一般都被旅遊指南告知得走到Douro River邊的那餐館酒吧一條街，我們也不免俗套來到Douro河岸。這兒是曾老城的港口碼頭，如今河岸兩側的老倉庫老住宅，北邊的被改成酒樓飯店娛樂休閑區，南邊的被改成了一家家酒莊的旅遊參觀“作坊”，河裏停靠著幾艘純粹裝飾性的Rabelo小船，每天傍晚前後人滿為患的酒樓和露天bar裏的遊客，使這地段成為Porto老城的旅遊最熱點 --- 完全商業旅遊化了，和任何城市旅遊區的酒肆飯莊沒有任何區別。特別是參觀了一家所謂的“作坊”後很失望（其實當看到這一座座與葡萄園根本不搭界的倉庫樓時就已經開始失望了），根本還是倉庫，真正的葡萄園和釀酒作坊的是在Douro河上遊的DouroValley，這兒隻不過是各家設的"booth", 賺遊客的時間和閑錢罷了。雖然我不會喝酒，更不懂品酒，但我很喜歡葡萄園，所以當時就很後悔，應該花那半天時間駕車去DouroValley，尋找Porto酒的真正源頭。

10。Douro 河上的那座著名的Ponte de Dom Luis I (路易一世大橋，建於1881-86，172米的跨度是當時同類橋梁中的最高紀錄），和河中裝飾性的Rabelo Boats，一種專門運送酒的木船。

11。河邊客滿前的露天bar，和樓上的民居風景。

舍棄Bom Jesus do Monte的夕陽而趕回Douro河邊，無非就是想等著自己記憶中的那幅畫麵出現。但當我們從“作坊”裏走出來時，我就意識到，那幅畫麵是不會在今天的落日夕陽中出現在我眼前了---這河岸兩側一些都是那麽商業旅遊化，那張照片，估計就是為旅遊廣告而拍的。

然既來之，則安之。在河邊的露天酒吧坐了一陣後，突然蜂擁而至的幾撥會議遊客填滿了室內室外的座椅，人聲開始鼎沸。想想既然看不到夕陽下滿載橡木酒桶的滿帆船隊，也不太喜歡紛雜的人群和喧囂，那就起身跳上車，沿著出海口一路往西開，追追落日，再看著晚霞發發呆吧。

12。Duoro 河入海口的落日餘暉。

夜幕降臨後Porto城一片燈火闌珊，非常美麗，但Duoro河兩岸的繁華夜景卻不再讓我有舉起相機的念頭，隻是靜靜的坐在那兒，腦子裏還想著到那兒去找那載滿橡木酒桶的滿帆船隊，濃鬱得似葡萄酒的金色河水，還有從中飄出陣陣酒香。。。。。。。

其實回想起來，山上小飯店內的那種透著當地淳樸民風民情的溫馨相鄰氛圍，覺得才有點像我要找的Porto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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