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裏，我在那

電視新聞說

市民們

不要上街

去了

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有行動

在今夜

 

我們

幾個孩子

不信

撂下飯碗

騎上車子

出門

奔長安街

過公主墳

 

軍車隊

被黃昏的人流阻止

車上的鋼盔

槍口上的臉龐

路燈上落日的餘暉

 

我們穿過去

騎向軍車隊的目的地

廣場

民主大學的開學典禮

亂烘烘的

走散了

我們幾個孩子

 

回家

我走南邊

已近午夜了

北麵那條街上

火光衝天

傳來鞭炮一樣的聲響

平板車

拉著流血的人哭喊

 

坐在路邊

我的心迷路了

蹬車往北騎

狼藉的長安街

洗劫了嘶啞的呼號

 

一個走散的孩子

在那條大街上

與我

永遠地走散了

走散了

 

2022-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