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為殿月為燈
白九 2021.10.23
我們喜歡讀詩，因為那些清麗的文字，可以洗滌我們的靈魂。讀一首詩，常如夏飲清泉一杯，覺得神清氣爽。一般人爽過也就放下了，沒時間去體味清泉之中有什麽強身健體的礦物質。當然也有認真之人。麥屯有位解大姐就是。她讀我的詩，常能透過字麵，直擊我內心深藏的小九九。抓起小辮子來，也是一抓一個準。前幾日我的詩中寫了一句，”枕暖孤燈溫舊約”。這句話按平常理解，應該是床邊一盞燈照在枕上讓人回想起與遠方親友的約定。可這首詩題為《秋月》，所以我解釋說，我這裏的孤燈，其實是指孤懸窗邊的明月。沒想到這一解釋，反而麻煩了。解大姐不信可以用燈來代指月亮。被逼無奈，隻好上網求助。還好，找到兩首詩裏有寫以月為燈的。一句是，”月上青山便是燈”，這算是最直接的依據了。另一句是，”琉璃為殿月為燈”，也算是明白的依據。後麵這一句出自曹鬆的《水精念珠》。找全詩讀了一遍，似乎很明白。就是寫的一串水晶佛珠。一串晶瑩的珠子被紅線穿起，圓勻好看，如一串水滴連在一起。戴在僧人胸前像露珠點點，拿在僧人手上像群星閃爍。可是細讀幾遍，後麵兩句感覺費解：”幾度夜深尋不著，琉璃為殿月為燈。” 兩句分開看好象都很簡單，上句，天黑的時候找不到念珠，下句，以琉璃做的佛堂，以月亮為燈。可是這兩句放在一起到底在說什麽呢？再上網查，嘿！這首詩前麵六句有人解釋，後麵兩句居然無解！沒辦法，自己琢磨吧。這兩句之間是必然有一特別的邏輯關係。為什麽天黑找不到念珠了？天黑看不見？不是有月為燈麽？怎麽會看不見？看得見。看得見怎麽會找不著？哦，我想明白了。我想我是明白了。月光照在佛珠上，佛珠看上去像一座疏璃殿堂，而月亮就象殿堂裏的一盞燈，所以詩人看到殿堂，而念珠不見了。您覺得是這樣嗎？
附：
《水精念珠》（唐|曹鬆）
等量紅縷貫晶熒，盡道勻圓別未勝。
鑿斷玉潭盈尺水，琢成金地兩條冰。
輪時隻恐星侵佛，掛處常疑露滴僧。
幾度夜深尋不著，琉璃為殿月為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