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橋夜泊 6.5.

沒有比南山更南的山了

好象一個胖女人張開雙臂

擋住所有想越界的孩子

 

南山很高 遮住了太陽

 

山坡之下 平鋪著一千裏的城

延伸到東方西方和北方的天邊

幾十根方型石柱 排列於山下 矗立在橫穿東西的主道路旁

大地上來往的車輛 如桌麵上緩緩移動的糖果

 

每根石柱 都有地標一樣堅硬的名字

似春天時 等待爬滿紫藤的水泥葡萄架

葡萄架之外的遼闊的大城 虛寫進蒼茫的天際之翼下

北冥欲起的鯤鵬 緩動著垂天的翅膀

 

賈島把肩頭的黑鳥放在烏臼樹上

猶豫著推開還是敲開眼前黑色的大門

 

其實 所有的驚濤駭浪 不過是南北運河裏的一點兒漣漪

我們曾經當成島岸的巨鯨 隻是水渠的一條小魚兒

每一隻從寶山飛回的巨鳥 趾上都沾滿了鑽石

辛巴達紙船 在南山南的碼頭靠岸

戴著馬可波羅眼鏡的船長 眼前忽生山河大地

 

山坡上 白發的老嫗 青石板台階

曲曲折折沿坡而上 一直通向天空的太陽

晴朗的天空下 行人和獅子 漫步在大街上

熙熙攘攘地購物喧囂 波斯的集市走散了柳兒

 

守城的士兵 長矛與盾牌 軟鐵絲的馬甲

打開了高高圓拱的城門

滿載金銀貨物的船隊 從描著波浪的海麵上 浩蕩而來

黑色的礁石 巨獸般趴臥在海邊 兩隻眼睛像紅紅的火炭

 

凹玻璃車窗之外的城市 在全景觀的平麵上

緩緩轉動 像一隻巨大的沙盤

遠處 城市裏知名的古塔 遙遙可見

過去的好時光 都安靜地沉睡在中午的沙盤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