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的一條路,明亮人間最黑最冷的角落,
或是混沌世界裏的最清澈。
海洋未曾傾覆天空,
青山依舊嬉戲雲朵。
走在風中的你留下怎樣僵硬的身影,
怎樣模糊於風中。
我又看到了你,從時間密集的雨的縫隙,
當轉動鑰匙,記憶——
人所具有的唯一神性的物質,
它給我們怎樣慈悲又縹緲的暗示,
從未被解讀。
而我們茫然行進著,向那一條盡頭的路,
以各自的方式融合。
《愛情是一種謊言的秩序》
沒有夢到你,我便一直不醒。
死去的人,你
漂泊在哪一片荒草地。
石頭端坐,誰解讀過它的心,
寒冷的唇語。
愛情不過是一種謊言的秩序。
你,消失的人,
步履淩亂
你走下了去何處的梯子?
你是離去的必經之地
是一抹斜陽的微笑
輕貼在屋頂灰白而沉默的鬢角
是逐步下沉的事物
被視線一再眷戀地抬高
是暮色隱遁前的最後一聲鳥鳴
讓我的魂魄隨之變輕
變成煙的箭矢
追隨神秘的召喚而去
雪是冷的。
你從雪中識別了我。
我不否認那些遺落的孤獨的指痕,
也不否認一些更深的冷,
受控於某種事物,
我熟識,卻無法解開這秘密。
怎樣的我給你怎樣柔軟的迷惑,
如身處酷寒的國度,
在雪不容置疑的、薄弱的麵目之下,
怎樣的內質從未被準確描述。
雪是硬的。
而我自稱生者。
我在那裏安放桌椅,
誰曾經在那裏站立,就被邀請出席。
每一日,空缺都被彌補。
白燭恰到好處地流淚,止於一夜。
它比我更加清楚,
這個世界從不缺少悲傷的消息。
而我日益空漠的心嗬,
被頻繁更替的麵孔越來越快地蠶食。
某一天,我會去誰的桌椅,
就這樣坐一坐,然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