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逝去歲月裏的偉大榮光【轉帖】

來源: 喜大普奔 2014-10-17 14:44:55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0178 bytes)
人間詞話之六十七
  
  【詞家時代之說,盛於國初。竹垞謂:詞至北宋而大,至南宋而深。後此詞人,群奉其說。然其中亦非無具眼者。周保緒曰:“南宋下不犯北宋拙率之病,高不到北宋渾涵之詣。”又曰:“北宋詞多就景敘情,故珠圓玉潤,四照玲瓏。至稼軒、白石一變而為即事敘景,故深者反淺,曲者反直。潘四農曰:“詞濫觴於唐,暢於五代,而意格之閎深曲摯,則莫盛於北宋。詞之有北宋,猶詩之有盛唐。至南宋則稍衰矣。”劉融齋曰:“北宋詞用密亦疏、用隱亦亮、用沈亦快、用細亦闊、用精亦渾。南宋隻是掉轉過來。”可知此事自有公論。雖止庵詞頗淺薄,潘劉尤甚。然其推尊北宋,則與明季雲間諸公,同一卓識也。】
  
    朱彝尊(1629-1709),字錫鬯,號竹垞,晚號小長蘆釣魚師,又號金風亭長,浙江秀水(今浙江嘉興市)人。清初著名經學家和文學家。
  潘德輿(1785-1839),字彥甫,號四農,清代文學家。
  明季雲間諸公,指明末“雲間三子”陳子龍、李雯、宋徵輿。
  
  北宋更注重境界和意蘊,南宋詞則更注重技巧和章法。正是如此,才導致了以上的爭辯。
  南北宋詞的差別,最重要的思想潮流變更,當在宋代理學於北宋始興,而到南宋則成為統治思想。“存天理,去人欲”之說為禁錮人的真性情的根本。誠然,詞之發展,一定會由樸直而轉為工麗,技巧和章法都會有進步,但是過於注重技巧而失去內心渴求的真實,卻實在是得不償失。南宋以後,民智更加受到壓抑,導致了詩類文體的衰落。元曲和明清小說都是有社會性的文體,具有批判精神,因而發出了遠較前代耀眼的光芒。戲曲中的《西廂記》、《竇娥冤》、《牡丹亭》,小說中的《水滸》、《紅樓夢》等這些宋後最為傑出的文學作品,無一不閃耀著批判與反抗的精神光芒。這正是對於理學壓抑人欲的反抗。而對於詩詞而言,本身所具有的批判性就不及戲曲和小說,個人的情感抒發又失之闕如,其衰落也是難以避免的。
  在另一個方麵來說,元明清三代戲曲和小說的盛行,正是這些文體能夠引起人們的廣泛共鳴,喚起人們對現實的不滿和心底對自由幸福的渴望。而當時的詩詞,已經難以承載這樣的要求了。抒發個人情感尚且受到壓製,又何談去引起人們心中的共鳴呢?對文學體裁而言,空有文采是遠遠不夠的。隻有在較為自由和崇尚個人精神境界的魏晉唐宋,詩詞才真正盛極一時。南宋不僅僅是詞由盛轉衰的轉折點,也是整個詩類文學由盛轉衰的轉折點。
  老王說的確有道理,但他並沒有說出社會的深刻變化這一根本原因。南宋比之北宋差距也並非很大,朱彝尊所說,純就詞而言,北宋大而南宋深,還是比較公允的。但南宋由於思想上的壓製,仍稍稍遜於北宋。至於宋後,從上麵的分析我們已經可以看出來,這已經不是一兩個天才可以改變的結果了。文學與社會關係,猶如船與水的關係,不同的船是適合不同的水體的。古典詩詞這枝在中國古代文學史上曾經綻放得無比絢麗的奇葩,終於到了凋零的時候。縱為之歎惋,但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但詩詞已經在中國人的精神上打下了極深的烙印,它是我們心靈深處永遠的歸依。“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我們也正是懷著這種心情,去欣賞和品讀那些美輪美奐又似曾相識的詩詞,去緬懷和紀念那些逝去歲月裏的偉大榮光。

所有跟帖: 

多謝喜兄轉載好文,值得深思! -阿留- 給 阿留 發送悄悄話 阿留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0/17/2014 postreply 17:58:52

+1 -寒硯- 給 寒硯 發送悄悄話 寒硯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0/18/2014 postreply 05:00:30

言及“雲間三子”,遂想起柳如是:與此三子皆交往密切(尤其陳子龍:組義軍抗清而後自殺),後方跟隨東林黨魁錢謙益。。。 -沁文----古來客- 給 沁文----古來客 發送悄悄話 沁文----古來客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0/17/2014 postreply 18:4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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