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菜之餘讀《詞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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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寫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辭脫口而出

無矯揉裝束之態。以其所見者真,所知者深也。持此以衡古今之作者,百不失一。此餘所以不免有北宋後無詞之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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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詞人,白石有格而無情,劍南有氣則乏韻。其堪與北宋人頡頏者,

唯一幼安耳。近人祖南宋而桃北宋,以南宋之詞可學,北宋不可學也。學南宋者,不祖白石,則祖夢窗、以白石、夢窗可學,幼安不可學也。學幼安者,率祖其粗獷、滑稽,以其粗獷、滑稽處可學,佳處不可學也。同時白石、龍洲學幼安之作且如此,況他人乎?其實幼安詞之佳者,如《摸魚兒》《賀新郎·送茂嘉》《青玉案·元夕》《祝英台近》等,俊偉幽咽,固獨有千古,其他豪放之處亦有“橫素波、幹青雲”之概,寧夢窗輩齷齪小生所可語耶?


王老先生褒北宋而貶南宋早為眾人所知的, 許多學者以為這是偏見。不過辛疾棄被豁免了,“其堪與北宋人頡頏者,唯一幼安耳“。隨後,又羅立了近人為什麽學南宋而不學北宋,學南宋的為什麽學白石和夢窗而不學幼安,而學幼安的又學不好。提及了幾首幼安的好詞,並且大大地表揚了幼安的詞是“俊偉幽咽,固獨有千古,其他豪放之處亦有“橫素波、幹青雲”之概“。

 

下麵就錄一首辛疾棄的青玉案(元夕)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千古名句“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盡管解說紛紜,但沒人敢說不好的。

 

大大地表揚幼安之餘,對薑夔(南宋著名詞人,字堯章,號白石道人) 劍南、(陸遊,著有《劍南詩稿》)還是有些微詞的。對薑夔的評價是有格無情,而對陸遊的評價是有氣乏韻
 
先錄一首薑夔的揚州慢

淳熙丙申至日,予過維揚。夜雪初霽,薺麥彌望。入其城,則四顧蕭條,寒水自碧,暮色漸起,戍角悲吟。予懷愴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為有《黍離》之悲也。(小序)

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過春風十裏,盡薺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陸遊的卜算子詠梅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這首詠梅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和“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怎麽象是一奶同胞?

 

大家查一下就知道,王老先生和晚清的江西詩派有些七七八八的事情,當然對江西詩派很感冒了。而薑夔和陸遊在藝術上受江西詩派的影響很大,所以被貶也是在所難免。江西詩派向以瘦硬聞名,難道要江西詩派象柳詠和周邦彥那樣才算是有情有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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