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一隻聰明安靜的荷蘭豬。身上黃白相間的皮毛有著很美的版型,還有一雙漂亮清澈的眼睛,粉紅的三瓣唇,超強嗅覺的小鼻子,和幾根翹得很天真的胡須。
小小呆好喜歡。第二天就把教室裏自己名字後麵的紫色花朵換成她精心描畫的珠珠頭像。以前她上課表現不乖時,老師會把那朵花從她名字後麵移到另一個角落。自從換了珠珠的頭像,好像也換了一個小小呆似的,她乖了很多,越來越是一個甜蜜的小姑娘。
TY對珠珠的到來沒有像妹妹那樣喜形於色,但也是很矜持的一種歡喜。具體表現就是每天下午放學到家以後,把自己的蘋果從飯包裏拿出來和珠分享。珠珠吃皮,TY吃果肉。
小小呆照顧了珠珠最初的三天以後,就把換草加食添水之類光榮的工作下放給呆哥。我也會替呆哥分擔一些。她自己得閑有空的時候就把珠抱到院子裏吹吹風吃些青草,或者打開冰箱找那種甜甜的小胡蘿卜給珠珠磨牙。
這樣一來,呆哥實際上是最主要的照顧珠珠的人。日久生情,呆哥和珠珠的關係就是不一樣。珠珠能分辯呆哥的腳步聲,每當呆哥走近就會在籠子裏雀躍不已;呆哥大部分時候也會停一下,看看珠珠是否有什麽訴求;實在是沒有什麽要做的時候,呆哥會打開籠子的門,伸手在珠的頭上慢慢摩挲一番。這種待遇是珠最受用的。它會微眯起眼睛假寐一會兒。
呆哥是個有誌中年,除了照顧我們和珠珠,還以讀遍天下無聊事和追完人間最亂書為己任。很多個夜晚,他老人家讀完新聞八卦曆史軍事穿越奇幻以後打著哈欠準備上樓休息,珠珠會很興奮地在籠子裏看著他,這時候,呆哥就隻有一句話,“你怎麽還不睡呀?”
TY和小小呆還是奶娃娃的時候,也是睡眠很少的寶貝;呆哥經常捧著繈褓,無可奈何如是說。所以TY拍著呆哥的肩說,爸爸,恭喜你,你找到了失散太久的另一個孩子。
是的,珠珠是一個永遠不會長大的孩子,一個單純的孩子。我們隻是給它一個屋簷,它給了我們一段珠圓玉潤的時光。
四月十四日黎明,珠珠走了,享年八歲。
謝謝它在我們自顧不暇暴戾而又脆弱的日子裏溫婉可人地來過。
一首清平樂,來送珠珠。
恍然如夢,再想還心痛。一派春晴無可送,且把陽光深種。
芳魂遁作仙鴣,逍遙掠過仙湖。應記人間親愛,芳名曾是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