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又夢見他
昨夜他更加消瘦
神情憔悴
這一次是大麻
偷別人的
我痛心疾首
質問
他逃走
試圖縱深跳進一間有玻璃窗的屋子
姿勢是港片裏的英雄
精瘦的身體穿過窗戶上很小一個洞
重重落在地上
摔傷,還有刮傷
啜息
眼神看向我
他知道自己狼狽不堪
這大概是第五次夢見他
每次都是相似的夢境
生活中從不與他聯係
他依舊來到我的夢裏
在我熟睡的時候
有一次講給閨蜜
閨蜜大笑著回複
日有所思
嗬嗬有道理
可惜我從未察覺
若是日有所思
腦海中必定會浮現他
高中時候
在籃球場上縱身躍起扣籃
在文藝比賽中跳霹靂舞
在畫室外抽煙等靈感
在校板報前畫插圖
在女同學目光中慢慢走過自行車棚時
故意捋一捋郭富城式的發型
在四樓上與其他男同學眺望女生吹口哨
在我經過時候喊我的綽號
然後得意的壞笑
他戀愛著又失戀
漂亮女友隨即又挽起他好友的手臂
後來同時離開他們倆
奔向另一位男人的懷抱
那一次
他和他又做回好朋友
更是淪落人
與眾友人一起喝酒
在嘈雜的酣暢劃拳罰酒之際
兩顆失落的心悄悄躲在角落裏
慢慢渙散寸寸跌落
砸碎在酒杯中
又一口喝下
他和他
寡言
碰杯
喝酒
沉默
再喝酒
又再沉沒....
舉杯的時候我猛然發現
他右手腕上一處煙燙
圓圓的
不新不舊
"她怎麽會喜歡個大胖子？"
"可能很有錢吧! "
"該不會要跟他結婚吧?"
"誰知道?!"
"她給你寫信嗎?"
"沒有. 我以為她給你寫信."
"也沒有給你打電話?"
"從來沒有!我以為她給你打過電話."
"那...就算了吧!"
"我還好....
你他媽的就不能少喝點?"
"我他媽...
他媽的我根本沒醉."
絮絮叨叨嘟嘟啷啷
然後又唱歌
不成調
他們以為眾人不知道
其實眾人假裝不知道
後來，又有些故事
交新女友
五年後分手
分手後他開公司
仍舊喜歡與一幹朋友喝酒
邊喝酒邊笑邊聲討
誰誰誰不耿直
某某某其實真不錯
或許大家都開始成熟
他眼神漸漸深邃
說話漸漸含蓄
喝過很多酒賺了些錢
借一大筆給另一位女生
女生至今未還
渺無音訊
他
從不再提
五年前同學聚會上
他抬起左手腕讓我看他手表
名牌的
說那時候沒錢
前女友對他不錯
長相漂亮為人樸實
陪他走過很多路
運動鞋穿壞了還不好意思跟他說
分手後她的第一個生日
他致電給她
"我送你一份生日禮物吧?"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 其實沒關係，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知道該要什麽."
"哦, 如果不知道該要什麽
那我就送一對情侶手表
你一塊 我一塊. "
"這..不太合適吧."
"嗬嗬..你還是那麽認真,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每天看看時間."
他用手摸了一下表麵
喏，
這塊我這裏
另一塊在她手腕上
這表不錯吧?
我說
這塊表比什麽都珍貴.
______老將,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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