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錦州的同學)
小學女孩子總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行動。這種群體多是因住的近或上學走同一條路,在一起的時間長自然形成的。我進的這群是住前後排房的3個小姑娘,我上學路過她們那裏加入進去的。
裏麵一個小姑娘圓眼睛、鼓鼓的圓臉,端端正正的笑相。話不多也不少,學習不好,但不是出眾地不好,外號周大膽兒。我們整天在一起就省略了姓,直呼“大膽兒”。
上中學後我倆還在一個班,她還是那樣不出眾,性格更隨和,幾個人聚一堆時總會有她,不記得她有什麽出眾的話語和行為。隻記得中學二年級時她幹了一件貽笑大方的事情。
那天她托人交給老師一張請假條。老師打開一看咧咧嘴說:“這寫的啥玩意兒喲。” 後來老師居然氣得忍不住念了出來:“今,因頭疼不能前去受課,特此請假一天。” 老師念完後還嘟囔 “啥玩意兒,還不能前去受課”,全班哄笑。敢這樣寫請假條,不愧是“大膽兒”。
第二天我們見到她後都背誦“今,因頭疼不能前去受課,特此請假一天”,她也跟我們一起笑。好像在笑別人一樣。
……
畢業35周年聚會時,當年下課聚在一起的幾個女生中午就陸續聚到我住的旅館房間來。那天中午我特別想睡,迷迷糊糊著聽D跟大膽兒聊天。
D問:大膽,你是咋跟你對象認識滴?(這個地區管配偶叫對象兒)
大膽說:咳、別提了。我不是在大百貨上班了嗎?有一天我出門倒垃圾,碰見我們一個單位的銀,知道是一個單位的,也沒咋說過話。在家門口見著了,總得打招呼吧。我說“進來喝口水不?” 他還真進來了。進來你就進來,坐一下就走唄,還不走,給我急得啊,眼瞅著12點了,我爸該回來了。結果還是讓我爸給撞見了。一聊,我爸跟他爸還認識。嚴後,我爸去他家附近的派出所調查他。派出所的銀說:“這孩紙沒啥大毛病,就是愛投機倒把”。我爸一聽“投機倒把”?!,好啊,會過日子啊。就鎮滴,母們倆就處上朋友了。
我在床上假寐,聽到“投機倒把”時笑得噴出來了。
那時的“投機倒把”,現在叫“有經營頭腦”。改革開放讓“投機倒把”的人如魚得水。大膽兒的日子一直過得很不錯。聽同學說她是打麻將能手,有人花錢雇她當槍手。
畢業35周年晚上聚餐時,大家還都是叫她“大膽兒”。她坐在圓桌另一側,正好跟我是對麵。她問大家:你們知道我這大膽兒的外號咋出來的嗎?接著她講:小時候有個牆頭,都敢爬上去,但是不敢往下跳。有一天都想試試往下跳,結果誰都不敢,就我一個人跳下去了。跳下去的時候就聽假裝在那兒喊“周大膽兒~!”。那以後就再也沒人叫我名字了。
她下巴衝我一挑,“你給我起的外號!”
我突然想起了她跳下時滿臉通紅的緊張麵孔,兩條小辮兒飛起來的樣子。一點都不記得我給她起了外號。
……
大膽到現在也不會拚音,微信都是給我留語音。如果有文字留言的話,開頭兒都是“阿姨、我是····的兒子”,是她兒子替她寫的,能感到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
看了大膽的安穩快樂生活後,越來越信“什麽人什麽命”這句話。所以,別太逼孩子,一切順其自然,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