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Cultural Revolution Years ---- The Reminiscences of My Workers-Peasants-Soldiers -Students’ Life from Autumn1973 to Spring 1977 (154)
照片為西南師院校園及北碚城區的照片 攝影:清衣江
此文為原創文。
有人說翻譯沒有一定的評判標準,這在大體上是可以說得過去:要看譯者采用什麽文體來譯。比如你要用文言文來譯,他要用白話文譯,你要用達意體譯,他要用歐化體譯,這並不是說就沒有一定的評判標準了,這隻是說譯者可采用不同的文體語言來譯。但是我們所爭的什麽?一句話說完:是在力爭獲得“不錯而通達道地的譯文”!
比如美國漢學家葛浩文是英譯諾貝爾文學獎榮獲者莫言作品的譯者,他在一篇文章中就指出了如果譯者的母語是漢語,那麽在英譯時他將麵臨的就是一道幾乎無法逾越的鴻溝或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既能熟練地使用英語,又敏於捕捉到英語的句子節奏和語域,隨意應用道地的英語習慣用語。
一門語言,如果譯者沒有從小就生活在其中,要想達到這種熟練程度是相當困難的,尤其在那些更為口語化的語域中更是如此。讓我們看一看由葛浩文挑選出來的母語為漢語的譯者英譯中國文學作品的一段譯文。接著他集中談了談這位中國譯者的英譯文的瑕疵.
先看選段A:One day half a month ago, that young doctor –but he is balding—sought me out for a chat. It’s part of regular hospital procedure.
As we spoke .he was dashing everything down in sweeping strokes on a set of note cards.
這就是譯者試圖將自己的母語中文譯成後天習得的英語,該譯文存在明顯的兩處錯誤,漢學家葛浩文指出了他譯文的錯,我們第三者看來也承認他是錯了的。我們所爭論的譯文的標準,就在這譯文錯與不錯!譯文譯得道地不道地的方麵的評判問題!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
葛浩文聲稱這段譯文清楚倒是清楚,但是讀起來令英語讀者感到很不舒服。這篇短篇小說非常口語化,風格隨意而閑談。但如果不是從中文直譯過來的話,哪個以英語為母語會說“half a month”呢?他們肯定會說“a fortnight”或者“ a couple of weeks”.
另外,” dashing everything down in sweeping strokes”這個動名詞短語令英語讀者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它描寫的是什麽樣的一個動作場景?這裏選用的詞在語義層麵上沒有錯,但卻是中文式的英語,沒有為英語讀者傳達出一個清晰的意象。
這篇短篇小說的譯文自始至終都存在一些蹩腳的小錯誤,而且都是因為非英語思維而拘泥於字麵意義的翻譯造成的。下麵選段B是一對年輕夫婦間的一小段對話,敘述者是妻子。他們即將分離,很有可能再也無法相見了。
“I’m not-”
”Perhaps. Now is not the age of--”
”Don’t get off the subject like this!” He roughly pushes my hands away and grabs the little jumper on the bed.
”Whom are you knitting this for ?”
以英語為母語的人不會說“. Now is not the age of--”這樣的話(其中“--”代表一個早已過世的曆史人物)。英語為母語的人或許會說“This isn’t—‘s time”。或者”—has been dead for a long time”. 英語為母語的人也會說”Don’t get off the subject like this!”而可能會說”Stop trying to change the subject!”
還有,什麽樣的年輕人會在情緒極為激動的情況下使用一個文縐縐的“Whom”,而不用更為口語化的“Who”?這些例子說明,中文小說譯本最大的缺點和最普遍的問題就是把握不好小說中的“說不了的對白”的翻譯,而這種“說不了的對白”的翻譯會將譯文扼殺在搖籃中。
縱觀這類母語是中文譯者的譯文,無論是選詞,還是語言的節奏,都有那麽一點兒不對道地英語的勁兒。英語讀者始終都能感覺到自己讀的是譯文,絲毫不覺得這是用英語寫成的原作。但漢學家葛浩文摘一部錯譯文的功勞,比翻譯五百部錯譯的功勞更大:因為他的貢獻是實在而真確的。這種真實地指出我們的錯譯文,應當感謝他的還是我們的讀者。
但是我近來在一期英語學習的期刊上看到一些說關於翻譯的話,比如說翻譯是一定有標準的,又比如刊載了編輯答讀者的一封信,說“譯書是一項很重要的事業,必需十分謹慎對待之,... ... ... ... 對於翻譯前途的負擔而言,似乎被挑錯者比挑錯者所貢獻更多。“
編輯說的這些話,看得出連他自己也是十分自信,我看到他用些“很重要的“和”必需十分“等類慎重字眼,便知道其對翻譯重視的程度了。編輯在他答讀者的信中還說,他對於翻譯一向是不讚成像一些初涉及翻譯工作的譯者那樣逐段逐句的直譯或硬譯,他以為”詩文中的詩句... ... ...可或先或後,或綜合推敲或分析辯之,在不影響或損及詩意的範圍之內,為詩歌的韻律起見可以自由移位轉換地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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