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那警察上了點兒年紀,倒還有把子力氣,經驗也挺豐富,估計平常沒少被人勒脖子。我的胳膊剛剛卡住他的喉嚨,這哥們兒立馬兒用一隻手塞到了我的胳膊和他的喉嚨之間,讓我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成功地使上裸絞這一招。我趕緊用另一隻手攥住他的手腕,下死勁兒往出掰,他也用另一隻手攥住我的手腕往反方向使勁兒,我倆就這麽僵持起來。
我衝看傻了眼的唐凱吼了一嗓子:趕緊幫忙!
唐凱這才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到警察跟前兒,彎腰摟住他的兩條腿,一使勁和我一塊兒把丫給抬到了半空。
我很滿意地衝唐凱點了點頭,然後又使了個眼色,喊道:一,二……
在我數到三的時候,我倆很默契地同時抬高警察,然後把他狠狠地摔到了地上。這一下子可夠丫喝一壺的,我都能感覺到腳下的地麵兒愣是被他肥碩的身子砸得顫了兩下。就算他再訓練有素,也扛不住這麽帶著加速度實打實地和鋪著硬地磚兒的地麵兒零距離接觸。我估計流星撞地球也就是這麽個效果了,這家夥別看膀大腰圓的,身子早就掏空了,就這麽一下子摔得丫從嗓子眼兒裏發出一聲悶哼,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唐凱瞅了瞅警察,又瞅著我問道:你要幹啥?
我抄起警察的兩條胳膊,四下瞜了一眼,衝身邊的男廁所努了努嘴,說道:先把丫弄進去。
唐凱抓住警察的兩條腿兒,跟我一塊兒把警察拖進了男廁所。還沒等我關上門兒,傑瑞自個兒推著輪椅跟了進來。
我說:(英語)夥計,這事和你無關。
他說:(英語)當然,我什麽都沒看到。我隻是要撒泡尿而已。
說完,他衝我擠了擠眼兒,挑了個小便池,一邊兒撒尿一邊兒歪頭瞅著我。
我開始扒那警察的製服。
唐凱瞪大眼兒說道:哥……你啥時候換口味兒了?
我被他問得一愣,說道:什麽換口味兒了?
他說:我怎麽不知道你還好這一口兒啊?不過,你就算急著瀉火,咱是不是也得考慮一下時間地點和對象啊?
我這才明白這小子是啥意思,敢情兒他當我是彎的,要跟這警察玩兒背背山了。
我一邊兒擼掉警察的褲子一邊兒很認真地說道:不成,我精蟲上腦忍不住了。哥們兒還從來沒玩過條子,今兒個必須把他給辦了!
唐凱當真了,很誇張地打了個冷戰,說道:我你媽!行,你真行!你慢慢兒享用,我上外麵兒給你把風去。
說著,他轉身就要出去。
我笑著說道:把個屁!你給我在這兒老實兒呆著!
他一臉為難地說道:哥!你饒了我吧!我平常看毛片兒都不點那些男同的,你一下子給我整個真人秀,我指定得留下心理陰影兒。你就給兄弟留點兒美好回憶吧!行嗎?
我說:不行!好東西必須跟兄弟分享。
他說:這麽重的口味兒,我實在是享受不起,你還是自個兒用吧。下回的,下回有漂亮妞兒再叫上我。你要是非得找個觀眾的話,這不還有一位嗎?
說著,唐凱指了指傑瑞。
傑瑞這會兒正靠在輪椅上,一頭霧水地瞅著我倆。
我說:就他那傻樣兒,能看出個啥?給我當觀眾還不夠格兒,讓他欣賞不是糟踐藝術嗎?
唐凱晃著腦袋說道:你這算啥藝術?
我說:行為藝術啊!我這可比玻璃櫃裏擺坨屎,美術館裏放個尿盆兒的藝術多了。男茅房裏插條子*****兒,哪個玩兒行為藝術的能有我這創意?哥們兒這境界,丫一輩子都爬不到。你給我拍個小視頻,趕明兒往他們的圈子裏一放,準保是山崩海嘯級的震撼,丫還不得把我當祖宗供著,早晚三炷香地頂禮膜拜?
唐凱說:狗屁!你跟我說說,誰能看懂你這行為藝術?
我說:看不懂就對了,能讓你看懂的叫行為不叫藝術。
他說:有啥區別?
我說:區別大了去了!這麽跟你說吧,蹲茅坑拉屎叫行為,從茅坑裏撈屎吃才叫行為藝術。你品,你含嘴裏仔細品。
唐凱幹嘔了兩下,忙不迭地說道:行,行!你別說了。我昨天晚上吃的都快讓你給催吐出來了!
我說:吐吧!吐幹淨了,你就真正懂了。這就是行為藝術的魅力和價值,專治便秘,讓你本來應該從下麵排出去的玩意兒從上麵倒出來。
說話的工夫,我已經把那警察扒得隻剩條褲衩兒,接著又脫掉我自己的褲子和上衣,做了幾個伸展擴胸的熱身動作,唐凱深深歎了口氣。我撿起地上的警服,開始一件兒一件兒往自己身上套。
唐凱問道:你這又是整啥景?插菊花就插唄,還玩上角色扮演啦!
我很誇張地“嗯”了一聲,說道:幹什麽事兒都要有儀式感,懂不?
他說:咱倆處了這麽多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你是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啊!
我忍住笑,說道:你這話隻說對了一半兒。小隱隱於山,大隱才隱於市。廟裏的和尚都是水貨,哥們兒才是真正悟了道的。今兒個還有正事兒要辦,趕明兒找時間給你好好講講佛法。
說著,我係上皮帶,戴好警帽,往鏡子前一站,仔細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別說,還真挺像那麽回事兒。要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穿上這身皮,哥們兒正經八百的就是一人民警察了,回頭出去站街開個罰單什麽的也能糊弄點兒外快。
傑瑞指了指我的腳,說道:(英語)別忘了靴子。
我衝傑瑞做了個“OK”的手勢,轉頭看著唐凱,說道:瞧見沒?連這哥們兒都看懂了。
唐凱撇了撇嘴。
我穿上警靴,原地蹦了兩下,腰帶上掛的各種警械稀裏嘩啦一陣響。
我掏出手銬,把那警察反銬到牆角的一根水管上,用一大坨衛生紙給丫嘴裏塞了一結實,衝唐凱一擺頭,說道:走著。
唐凱問道:上哪兒?
我說:警察辦案!
他說:你……你不那個啥了?
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你以為我要那個啥?
他惱火地說道:我他媽哪兒知道你到底要幹啥啊!
我說:今兒讓你知道知道你大哥到底能幹啥。
說完,我衝傑瑞擺手道別,出了男廁所。
唐凱緊走兩步跟到我身後,還在不停地磨嘰:我說,你能不能消停兒地別整事兒了!
我低聲說道:別那麽多廢話,跟著我就得了。
說完,我帶著唐凱,看著掛在天花板上的指示牌一路找到了急診值班室。
值班室裏隻有一個白人女護士,看上去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臉上戴著口罩,露出的一對大眼睛倒是挺好看,眼珠兒是藍色的,連眼白都順帶著泛出一絲藍光。我看了一眼掛在她胸前的名牌,她叫瑞秋,是個見習護士。
瑞秋被我倆嚇了一跳,瞪大眼睛說道:(英語)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唐凱往我身後一縮,把我頂到瑞秋跟前兒。
我挺了挺胸,扶著腰間的手槍把兒,嚴肅地說道:(英語)我們在執行公務,請把今天所有的急診病人記錄調出來給我看一下。
瑞秋用疑惑的眼神兒看著我,說道:(英語)我能問你要記錄做什麽嗎?
這妞兒還挺不好糊弄。
我說:(英語)我們正在追查一名逃犯,根據警方掌握的信息,他很可能就隱藏在你們這裏。而且這個人極度危險,他在逃跑時殺害了一名警察,還強奸了一名未成年少女。
瑞秋瞪大了眼睛,捂著自己的胸口驚呼道:(英語)我的上帝!
唐凱在我背後低聲說道:聽著咋那麽像是在說你自己啊!
我沒理他,趁熱打鐵地對瑞秋說道:(英語)請你馬上配合我們的工作,否則這裏的每一位工作人員都可能成為下一個受害者,特別是你。
瑞秋連說了兩聲“(英語)好的!”,走到電腦跟前兒麻利地調出了當天的急診記錄。
我衝唐凱擠了擠眼兒,他偷著衝我豎了一下大拇指。
瑞秋轉身衝我說道:(英語)先生,今天的記錄都在這裏,希望能幫到你們。
我衝她點頭道謝,坐到電腦前,仔細查看起來。
電腦裏顯示的記錄密密麻麻足有十幾頁,起碼有上百號兒人。每個人的名字後麵都詳細記錄著個人信息,急診時間,病因,處理方案,還有最後的去向,一打眼兒就看得我頭昏眼花。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查出來安吉拉到底是死是活。不過,我可沒有耐心法兒去挨個兒找。
我轉頭衝已經開始跟瑞秋搭訕的唐凱說道:等會兒再泡妞兒。你是啥時候把我們送進來的?
唐凱不滿地說道:還能啥時候?半夜三點唄!
我滑動鼠標滾輪,按照急診時間找起來。還沒等我找到安吉拉的記錄,我卻發現這些看急診的人的病因竟然出奇地相似,而且讓人細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