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鄉人

這幾天又聽了《最後的莫希幹人》的配樂。音樂蒼茫遼遠。勾畫出的正是周圍這連綿不絕的群山。而恍然間又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仿若夾雜著一些元素要將某些徘徊迷失的靈魂帶回故鄉。

不羈之心。不遜之民。大地上飛奔的身影。蒼山間翱翔的靈魂。鼻端嗅得到蒼涼。指尖觸得到記憶。一族將逝的遺民。蒼穹之下。荒野之上。那是她雙足下的土地。隻是她雙足下的土地。

暗淡的曆史。失卻的家園。一縷風般穿過指尖。自由是無形的翅翼。憂鬱是割舍不下的靈魂。就化做流浪的鷹。蒼穹之下。荒野之上。那是她雙足下的土地。隻是她雙足下的土地。印第安人在北美這片屬於自己的土地上被異鄉人獵殺。這樣悲慘野蠻的事隨著人類文明的進步應該不會再次發生了。作為移民到這片大陸上來的異鄉人。生活在一個印第安人聚居地附近。也和一些印第安人有過交往。會想到在這片已經被白人文化占領的土地上。當他們走出保留區的時候會不會感覺自己才像是外來者。文化上的異鄉人。

異鄉人。德沃夏克在北美這片土地上寫下第九交響樂。其中充滿濃濃鄉愁的《念故鄉》總讓人想到“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而今天這鄉愁大多是一種抽象感覺。即使回到出生地。連年的城建也使得城市半點不複舊時模樣。回不去的地方才是故鄉。

如今現實生活中大家常常是出生在一地。成長在一地。工作生活又再輾轉數地。

在加拿大這十幾年裏。關係最好的白人朋友是一位匈牙利裔德國姐姐。大我三十歲左右。她三十九歲時和當時的男友後來的老公一起從德國來加拿大。在這裏生活到六十歲出頭感覺年齡大了不再適應這裏的嚴寒。於是從加拿大搬到西班牙靠近南非一個四季陽光明媚的島上。

居住地。隨需要和喜好改變就好。

有時候會想如果自己沒來加拿大會怎麽樣。其中一種可能是繼續在中學一邊教課一邊做行政。經年累月。或許會被環境壓製到謹小慎微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牽扯到生存問題。人是很有可能會被改變本性的。

當初在中學教寫字和美術同時專門跟著一個中國大媽式的教導主任打雜。寫字嗎。我可能實在沒有學書法的天分。小時候學過幾年毛筆字。一點不見成效。爸爸從小練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媽媽寫得漂亮的鋼筆字。他們對我這種表現從小罵到大。還是一點不見成效。所以寫字課我隻好給學生講漢字的結構。字形。字意。就這樣混了過去。

當老師的半年中曾經上過一次公開課。教委給的題目是講奧運會五環標誌。於是給孩子們講了奧運的由來。奧林帕斯山和香火中的眾神。希波戰爭的三大戰役和馬拉鬆。孩子們也聽的開心。下課了還不願走。

這些。都關於希臘。這個希臘也不是今天依然俯臥在愛琴海邊藍白相間海風依偎著浪花點綴著橄欖樹的希臘。而是去除了肉身從古遠的時間中走來依然以它的精神影響後世的希臘。

尤瑟納爾以哈德良之口說:我用拉丁語統治我的帝國。我卻用希臘語來思考。拜倫寫:我轉身向伊斯坦布爾飛奔。而雅典卻攫住了我的心魂。

平等。理性。自由。善於思考。無論年齡性別。身處何方。作為一個獨立為自己負責的人都需要這些。如果全世界所有的異鄉人都需要一個精神故鄉。希臘精神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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