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追憶母親

轉眼媽媽離世快十年了，她的離開對我是個極大的衝擊，仿佛身體的一部分驟然被切下，我找不到可以訴說知心話的替代人，很長一段時間不能適應。常常想起電話中那麽多與媽媽的對話，還有小時候和她在一起的生活經曆，如今一切依稀在夢中。

     我的姥姥姥爺在我媽幾歲時就先後去世了，留下媽媽姐妹三個相依為命長大，生活的清苦沒有阻礙媽媽出落的秀美精致。她做的一手好針線活，我們姐妹兄弟小時候的鞋都是她手工做的，每每穿出去總有無數人問：你的鞋在哪裏買的？媽媽總是把我收拾打扮的漂漂亮亮，到現在我還記得上小學時我班主任老師每周會挨個扒開學生頭發檢查學生的個人衛生情況，查看是否洗頭換洗衣服，我總是免檢的為數不多的學生，學校老師們也會誇我頭發紮得漂亮，這都是媽媽每天早晨給我梳頭係上粉紅蝴蝶結和各樣絲帶。

     十多年前，剛60出頭的媽媽就被查出噴門癌。我請假回去陪她進出醫院，為她按摩給她洗腳，起初她拒絕我給她洗腳說是要自己來，我這個之前從沒有給父母說過我愛你的含蓄之人竟然在母親拒絕我為她洗腳時脫口而出：”媽，我愛你。我一定要給你洗腳.“ 一個月之後我離開她回到了千裏之萬。可是對她的牽掛一刻也沒有停止，一想起我的媽媽 is dying，內心就愁緒滿懷不能平靜。幾個月之後，爸爸給我電話說你媽很想見你，你回來吧。我那時身體和生活狀態也都不好，但還是立即回去見媽媽了，再次見麵的媽媽和幾個月之前判若兩人骨瘦如柴，摸著她的皮包骨我仍不住抱著她失聲痛哭，我到家第三天她就開始大小便失禁，但她的大腦意識還很清楚，我用濕紙巾為她擦洗時，她會說這個紙真舒服！兩天之後她開始發高燒時不時昏迷了，給她冰塊她也知道張嘴接。到家的第七天她高燒昏迷呼吸急促，我和妹妹看到媽媽的最後一口氣出去再沒有回來 。媽媽才60出頭，還有那麽多未了的心願，還從沒有看過蔚藍的大海。就這樣，媽媽永遠地停止了她在地上的呼吸。她平靜地離開了這個五味雜陳的人世，再也不需要為她的兒女牽腸掛肚，放心不下。這些年我還是時常夢見媽媽，夢裏的她依然幹幹淨淨就好像她一直在我身旁從未走遠。我相信回歸安息的媽媽在天堂裏好得無比，終有一天我們要想擁再見！！

  04/03/2021   於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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