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雨塵吃完包子青旎才問:“你能把你舅媽的皮鞋找回來嗎?”
“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行了。” 雨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把皮鞋賣給菜場賣豆腐的了。明天早上我就去要。”
青旎發現自從說了“你拿別人的東西一定是另有隱情”後,雨塵的態度好多了,問什麽也肯回答了。就接著問:“那今天晚上你怎麽辦?”
“沒事兒。”雨塵不在乎地說:“等會兒天黑了我就去長途汽車站。先幫他們掃掃地,然後就在長椅上睡覺。那兒的胖阿姨還給我留著條毯子呢。”
青旎這才知道雨塵在外麵過夜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那明天早上你有錢把鞋買回來嗎?”青旎擔心地問。
“我有錢。”雨塵猶豫了一下說:“錢放在舅舅家沒拿出來,我不想讓舅舅知道我藏錢的地方。”
“嗯,我這兒隻有五塊錢,不知道夠不夠?”青旎掏出錢給雨塵。
“夠了,我隻賣了四塊錢。”雨塵接過錢神色好多了,有點兒害羞地看了青旎一眼說:“等我回家拿到錢就還給你。”
見天色漸晚,青旎說:“那我回去了,明天告訴我鞋是不是找回來了。”
“嗯。”雨塵站起來揮了揮手,眼睛裏剛剛輕鬆了的神色又暗淡了下去。
回家的路上青旎慶幸自己身邊既有爸爸又有媽媽,更重要的是還有小姨。也為今天能幫到雨塵而高興。
從那以後,青旎和雨塵成了朋友。以前青旎都是和女孩子在一起,大家玩兒的是踢毽子,跳繩兒,吃零食…… 和雨塵在一起簡直太不一樣了。這天放學的路上雨塵帶著青旎走了一條陌生的路,不知怎麽就繞到軍區的後院兒了。軍區前院兒的大門青旎經常經過。每次都好奇地向裏張望但從來沒機會進去過,門口有崗哨的。這後院兒大門兒還沒來過。這兒雖然也有站崗的,但好像是挨著家屬區,進進出出的大人小孩不穿軍裝的倒比穿軍裝的多。
雨塵問:“想進去看看嗎?”
“想。”青旎說完看看崗哨,還是膽怯。雨塵拽過青旎的手一付老子在此住了多年的神氣,大搖大擺地就進去了。走到崗哨看不到的地方,青旎才興奮地大叫:“天呐,我進來了,我們就這麽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雨塵也被青旎感染的高興起來,問:“你想看什麽?”好像這兒是他的地盤兒似的。
“不知道,我沒來過去哪兒都行。”青旎好奇地東張西望。在這個鋼筋混凝土林立的大城市裏,軍區大院兒簡直就是個世外桃源。林蔭遮道,古樹參天,蟲吟鳥鳴,空氣清新。士兵們把所有的小路都打掃的幹幹淨淨。一排排或平房,或紅磚小樓掩隱在綠蔭之中,之間隔著遠親般的距離。哪兒像青旎他們住的樓,一棟一棟緊挨著像是第一次上戰場的親兄弟,彼此照應著。青旎和雨塵哪裏知道當年解放軍進城時都是圈的最好的地,而且一直保留了下來。
雨塵說:“跟我走,帶你去看解放軍訓練的地方。”
兩人來到一個寬大的場地,比學校的操場至少大十倍。場地上有單杠,雙杠,水平梯,高牆,矮樁,大沙坑…… 還有好多青旎叫不出名來的器械,比如那個鐵架子上的大圓環。
雨塵說:“那是抗眩暈滾輪。”
“怎麽抗啊?”青旎好奇地問。
“我玩給你看。” 雨塵說著鑽進了鐵環。先把雙腳套進兩個小環內,然後雙手緊緊握住中間的鐵杆,人承大字型繃得直直的。“嘿”了一聲鐵環就滾動了起來。哇!青旎沒想到瘦小的雨塵居然能滾動這個大鐵環。
雨塵停下後踹著粗氣,滿意地看到了青旎吃驚羨慕的眼光,“這不是你們女孩子玩的。”然後指著一根吊在高高鐵架子上的粗繩子,繩子底端打了一個大大的死結:“你可以坐在那個大疙瘩上,雙腿夾緊打秋千。”
大繩子疙瘩離地才一尺多,青旎輕輕鬆鬆地就坐上去了。雨塵繞到後麵問:“坐穩了嗎?”得到肯定後雙手抓住青旎細細的腰往前猛跑幾步使勁兒一推,青旎就悠悠地蕩了出去。待蕩回來時雨塵又是用力一推,青旎咯咯笑著感覺自己像是飛起來一樣。
原來和男孩子在一起這麽好玩兒,青旎回過頭看著雨塵開心地大聲說:“雨塵,我要和你做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