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的我們(19)(懸疑小說)

5月15日,趙醫生叫我去醫院看片子。

他用筆指著黑白片,在這兒畫個圈兒,敲敲,那兒畫個圈兒,敲敲,然後說,未見我腦部有什麽病變。記憶應該還是有希望恢複的。

我從內心深處歎了一口氣。問題是什麽時候能恢複呢?等我老了,快死了?

等他說完,我從包裏拿出了藥片。

趙醫生很認真地對比了半天,說,“沒錯,這兩個都是抗焦慮的。”

他看看我,“所以你的意思是,楊凱淳一直在給你吃這個?”

“恐怕是的,”我緊緊攥著我的包,“我就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焦慮的症狀?”

趙醫生並沒有馬上說話。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然後又去看藥片。

“恩,還有一件事,”我又從包裏翻出那本被我握得皺皺巴巴的病曆,“我發現,我好像流產過,而且是兩次。”

趙醫生把病曆接了過去,仔細翻了一下。

說,“你有沒有想過,你真的焦慮?”

“我?焦慮?”我瞪著趙醫生。

“恩,流產以後的婦女,我是說,特別是比較特殊原因的流產,會焦慮起來,這種情況也是有的。”趙醫生慢慢地說。

特殊原因?我想起昨晚的那個夢,下意識地摸摸脖子。

楊凱淳說的話浮上了我的心頭。

 

這次下電梯口沒人偷窺我了。我鬆了一口氣了。

結果手機很配合地響了。是吳雨桐。

“你不在家?”吳雨桐很驚訝地說。

“恩,是啊,我來做檢查,”我比她還驚訝,“你去我家了?”

“哦,對啊,”吳雨桐說,“我想找你聊聊天。”

我差點就想問她,聊什麽。但是我沒問。

“你是不是這兩天都不在家?”吳雨桐忽然說,“我昨天也來了。”

“恩…….昨天我出來見朋友了。”我忽然有一種反感從心底冒了出來。這種反感來自於吳雨桐言語裏質問的口氣。

“我說呢,你家黑著燈,”吳雨桐忽然笑起來。“那你什麽時候回來?老徐去高爾夫之旅了,我一個人也很無聊。”

“我說不準,”我假裝想了想,“我朋友病了,我得照顧她。”

“好吧,那你回來告訴我一聲啊。”吳雨桐掛了電話。

“哦,”我忽然覺得自己被無形地監控了。

 

回到家裏,洗完澡,我發現手機進來了一條短信。

“你好麽?今天看到你了。你一如既往地美麗。我想去給你買花。可我怕你生氣,上次你和保安說不收了對麽?我嚇著你了麽?你以前收過我的花。想不起來了麽?”

我覺得有一刻我的呼吸都停了。

那個手機號就是我之前在電信廳查出來以後,打了好多遍沒人接的號碼。

他看到我了?他看到我了!

我覺得我快瘋了。就算這個人從我對麵過去,我也不認識他啊。

我把手機捧在胸口,撩開窗簾往下看。小區裏的路燈下很平靜。

我到底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要被人天天折磨成這樣。

也許趙醫生說的沒錯,我是得了焦慮症。我得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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