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陷入了沉默。
“小譚,你看這樣行麽,” 過了好半天,趙醫生終於說,“我來想想辦法,過兩天我給你打電話。”
我心裏也早已明白,其實現在別無他法。趙醫生畢竟隻是個普通的腦神經科醫生,即便他是這座三甲醫院的專家,也絕算不上手眼通天的人物。我再多說一句,都是難為他了。
和他告了別,我悶悶不樂地向電梯口走去。這就意味著我又要在19棟裏一個人過夜。要麽我住到賓館裏去?要麽我叫吳雨桐過來陪我?要麽。。。。。。
一通胡思亂想間,我又站到了電梯口。
拐角的地方又站了一個人。我確定他在看我。我迅速扭頭去看那個人,這次她還在那兒。
一個瘦瘦的女人,連衣裙,長長的卷發。
她專注地看著我,似乎在等待我先認出她來。
就在我想著怎麽打破這個僵局的時候,一個中年婦女從瘦女人的身後走了出來,操著地方口音說,“阿芳啊,你又瞎走,待會兒該咱看病了。”
瘦女人沒理她。中年婦女發現我正往他們這個方向看,臉耷拉下來,使勁瞪了我一眼。然後,拽住的胳膊肘,把瘦女人拖走了。
我這才忽然注意到那個女人的目光有些呆滯。她不是認出了我,她隻是望著我發呆而已。
5月 7日的晚上,我決定早早就上床。天塌下來,我也不往窗外看了。
結果7點鍾的時候,門鈴居然響了,我磨磨蹭蹭下了樓,貓眼裏是吳雨桐和徐遠。
“小楊還沒回來?”吳雨桐奇怪地看著我,問。“他應該是在外麵吃飯呢,同事給他踐行吧,”我慢吞吞地說,生怕一個字說錯就露了餡。
“哦,那。。。。。。”吳雨桐舉舉手裏的紅酒,說,“那咱們三個先喝上等他,好不好?”
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拒絕,隻能拿了三個酒杯,把酒倒上。
半杯紅酒下去,我聽出來徐遠夫妻倆一起開了個公司,早已移民澳洲,孩子現在留在那兒讀書,兩口子回來繼續賺錢。
“有時,我想想,生孩子就是給自己找麻煩,”吳雨桐笑著轉頭看看徐遠說,“如果沒有孩子,我和老徐到了這個年紀,賺了錢早就周遊世界去了,”
徐遠點頭表示同意,忽然說,“現在你和小楊體會不深,將來等你們再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吳雨桐飛快地拍了徐遠的大腿一下,“說什麽呢你,是不是有點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