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怔住。在保安看來,我忽然發起呆了。他探究性地看著我說,“楊太太,您怎麽了?”
“也有可能之前的花裏沒有讓我過敏的那種吧。”我慢慢地說。“恩恩,這也是有可能的,”保安馬上點點頭表示同意,說,“那您可以告訴您朋友呀。”我狠狠地掃了他一眼。保安不懂我的惱怒是為什麽,表情有點僵住。
“我走了,總之請不要幫我收任何花,誰送的都不收。”我心如亂麻,不想再聊。再三叮囑了他之後,出了保安室。
回到家裏不久,電話鈴就響了。
“5月13日,禮拜一,趙醫生讓我提醒您,您有一個核磁共振的預約。”護士小姐說。“好的,”我看了看台曆,才發現5月10日有人用筆輕輕劃過了。寫了兩個字,取藥。
什麽意思?我想。給他自己取藥麽?
台曆的日期提醒了我另一件事,楊凱淳還沒來得及和徐遠取消高爾夫之旅的事,應該提前告訴他們。我撥通了18棟的座機。
“凱淳暫時外調了,很突然,都沒來得及和你們說,這次的高爾夫之旅應該去不了了。”雖然我知道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但是得硬著頭皮說完,“他現在在忙著準備新工作的事情,怕自己會忘了說爽約這件事,所以讓我先打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徐遠。 “什麽時候出發呢?”他問,“5月8日,”我說。“好的好的,” 男人可能都粗心些,徐遠沒細問,隻是表示一下遺憾。
掛了電話,我剛剛舒了一口氣,5分鍾後,鈴聲又響了。這次是吳雨桐打過來的。
“小楊外調了?你去麽?”吳雨桐問。“不去,”我說。“啊?那小楊怎麽放心啊,”吳雨桐顯得異常地關心,“平時出個差都各種擔心,現在外調居然不帶你去。”我沒說話。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呢?”吳雨桐問。我也不知道,我很想說。但是當然不行。“這個得聽公司的吧。”我敷衍道。
吳雨桐又站在楊凱淳的角度表現出各種憂慮,讓我恍惚間真的感覺自己變成了個柔柔弱弱地病人。“那走之前,你們倆來我家吃頓飯吧。”吳雨桐提了一個可怕的要求。
“額,我看看他有沒有時間吧,時間挺緊的,他說5月8號就走,今天都6號了,這兩天他都早出晚歸的。”我趕忙推脫。“恩,也是,好久沒看到他了呢,”吳雨桐終於放棄了。
掛了電話,我發現我是多麽希望第二天早上有個男人出現在家門口,告訴我他就是楊凱淳啊。替一個刻意消失了的人圓他留下的彌天大謊是實在令人心累。我煩惱地倒在廳裏的貴妃褟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