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魁 第十二章 勝利

玉魁 第十二章 勝利

1945年的9月日本宣布投降，在重慶的國民政府舉辦了全國的勝利慶典，四川成都全民也是狂歡慶祝了一個月，崇寧縣街頭也是異常的熱鬧。 楊永清去年底就已經從民工修新津機場的活動中回家了，縣長曹仲清經過血祭的恐嚇後，覺得崇寧縣水還是比較深，如果不是他突然襲擊的話，周家棟有準備，他也是不容易得手， 再加上她老婆死活不住在崇寧縣城，於是他花錢找關係調回成都謀了個閑差，他賣掉了大椿巷的房子和北街的鋪麵撈了一大筆錢跑路了。 新來的縣長上任了，開始統計崇寧縣抗日戰爭中出川浴血奮戰犧牲的將士，其中很多人是楊永清認識或是知道的，很多是早期同盟會漢流會的成員。

 

在1946年2月崇寧縣城唐昌鎮公園建立崇寧縣抗日陣亡將士紀念碑，紀念碑落成的時候楊永清帶著楊仁玉，楊老五，楊老六一起去崇寧縣城唐昌鎮參加活動，碑座和碑石共高3米的紀念碑上的刻的字是李縣長和慶興鄉王鄉長的分別的手書“崇寧縣抗日紀念碑”，和“崇寧縣抗日陣亡將士紀念碑”。楊仁玉盯著碑石上的梅花圖案，體會到周先生講過的中國文人的氣節和梅蘭竹菊的寓意，遒勁的楷書讓讀了書的楊仁玉很自卑自己寫不好的毛筆字，因為家裏困難，他寫字都是在沙地上，更別說任何書法的造詣。

 

在集市上賣掉最後幾捆蘿卜的時候，楊永清留下一捆讓楊仁玉給西街落難的周家棟送去。抗戰勝利後，成都監獄大赦了一批非共產黨的政治犯，加上崇寧縣長曹仲清已經跑路，沒有了阻力，周家棟也就從成都監獄放出來了回到崇寧縣，回到崇寧縣當天周家棟得知家產全部被沒收，全家人被趕到西街長工的棚屋住，就一口痰卡住喉嚨昏過去了，醒過來的他去縣政府找說法，想要回財產，可是經過轉手的產業已經被新的有勢力的軍閥家屬接手，他投訴無門，人就變得瘋癲起來，每日不是坐在西街棚屋門口發呆，就是蓬頭垢麵的在街上邊跑邊喊“都給你，都給你，你們全部都拿去”。周家棟的小腳太太，不得不求以前的親戚地主們，幫他們洗衣服做飯帶孩子，以便獲得一些口糧維持家裏4口人的生活。

 

周家棟的遭遇刺激了尹慎玨，他覺得自己爺爺定的家規大部分是對的，有讀書識字的老婆和讀書上進的後代，但是不出任地方的官職是個缺陷，周家棟以前的發達30年是他跟了楊百川，楊百川過世後，他沒有去尋找任何新的大樹蔭護還有很多家產的話，在亂世很容易被吞並，如果上次曹仲清突襲算計的是自己，他覺得他也不可能善終。他對周家棟的幫助隻能救急不能救窮，他默許自己的小媽，既尹慧蘭的姑媽讓尹慧蘭經常來家裏，特別是年節在廚房打下手，順便帶著周全祿和周秀清一起打打牙祭。

 

尹慧蘭的姑媽嫁的是尹慎玨的父親做填房，周家棟倒黴後，她對娘家人還是有些放不下，特別的周家棟的二少爺周全祿，他們周家分家後幾門戶人家，抽大煙的抽大煙，賭博的賭博，分到手的家產幾乎敗光了，她的堂哥就是在煙館死去了，死了家族中沒人收屍，還是周家棟給體麵的埋了。周家棟大兒子也是不成器，就剩下周全祿一個全須全尾正常的少年血脈。

 

於是每次尹慧蘭來的時候她都讓把周全祿帶上，來後就領到她院裏的廚房開小灶。每次周全祿去的時候，周秀清也像小尾巴跟過去，但是這個幺奶奶隻給周全祿吃幹飯和肉，給周秀清就是一碗稀飯，周秀清才4歲，吃不飽的她耍小聰明，吃稀飯隻吃米粒不喝湯，想來一次吃個飽飯，每當這時候，幺奶奶就用手指戳她的腦袋惡狠狠的罵她“死女子，吃稀飯都能吃出水來”，表達她對周秀清拖累全家落難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