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學小說:私立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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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學:私立高中

故事純屬虛構,雷同皆巧合。

1

有很長一段時間,溫雅對自己的孩子的學校很滿意。

這個大城市的郊區,學生素質好,學區的資優班,名聲在外,入學的競爭格外的激烈。據說,那些開補習班的,發現了這個商機,忽悠了好多家庭,提前好幾年,讓孩子補習資優班。每次大家討論這個問題,溫雅就很清高地表示,補習完全沒有必要。我們家小溫雅,當年啥也沒準備,不也輕鬆搞定了?

其他家長聽了,撇撇嘴,心裏想,別人家的孩子。

別人家的孩子確實厲害,大中華區男生不可或缺的遊泳啊小提琴啊,小溫雅都不含糊。而他們家在朋友圈裏頂出名的,是廚房的一塊白板上,這樣一段話:

一定要記住:

  • 程序必須有良好的注釋。
  • 變量名必須清楚而有意義。
  • 函數必須小巧可重用。
  • 代碼不應重複。
  • 如有可能,使用STL。

閨蜜們來玩的時候,看到了,忍不住驚歎:“哎呀額滴神阿,我說溫雅,你們家小溫雅編程都學到什麽程度了啊,才初中生欸,你不會是想讓他高中直接就去穀歌上班吧?”

對中年大媽來說,不管自己多麽叱吒江湖,多麽熱辣美貌,娃不好,整個人都不會好。而娃在這個資優班,以後接著念高中,娃前途是光明的,溫雅的感覺就是良好的。

隻是,中年大媽們還都有閨蜜。和閨蜜甲八卦一次之後,溫雅開始不淡定了。

“你知道嗎溫雅,我覺得吧,象你們家小溫雅,特別適合上中心村高中。”

“為什麽呀,我覺得我們花崗中學資優班就挺好啊。”

“你等一會兒啊,我給你發一個東西。”

閨蜜甲發來的,是本市最出名的私立高中,中心村中學的課程清單。作為一個老牌私立高中,課程清單上有幾百門可以選的課。名目從女權運動中的博弈論,到拉丁美洲的資本主義都有,跟一個大學似的。

“乖乖。了不起。”溫雅稱讚道,“但是,這些課有個毛線用啊。”

“不要老土好不好,這個是人家的博雅教育,培養的是未來的領導人才。你再看看人家的計算機課。”

計算機科學的教學內容很多,從基礎的程序設計,到網站開發,甚至到機器深度學習,超大規模電路設計,並行計算,大數據,物聯網應用等等都可以選。

溫雅停了幾秒鍾:“這些要都學完了,小孩還需要上大學嗎?”

“哈哈哈,震撼了吧。告訴你,當年我們看到你們家那白板就是這個感受。這些是選修課,不是每個人都學到那個檔次的,不過,你們家小溫雅肯定可以啊。”

溫雅一時都忘記謙虛了。

閨蜜甲接著說,“我聽說啊,假如這些都不夠,隻要孩子能拿出合理的學習計劃,學校就會派出老師來輔導。他們12年級的幾個孩子正在做的一個自動駕駛的項目,連穀歌都注意了。”

“這個-- 學校肯定是好啊,但是好像不是成績好就能進的吧?”

閨蜜甲說:“試試唄。你知道嗎?昨天我去SSAT補習班問情況,一看,阿丙家艾倫,雙胞胎小圓小方,還有和你們家孩子一起搞計算機的托馬斯,都已經在那兒上課了。”

“啊,我昨天還和阿丙一起吃飯,她提都沒有提啊?”

“就是,跟我們說一聲又怎麽了嘛。”

真正在溫雅心中起了波瀾的,是閨蜜甲提到了托馬斯。論計算機水平,在資優班,如果小溫雅是第一的話,托馬斯就是第二。

“對了,你知道嗎溫雅,托馬斯的哥哥也在中心村中學,那個自動駕駛的項目,就是他搞的,小道消息說,他成立的這個公司,估值都六百萬了。”

 

2

溫雅就去攛掇小溫雅做了一套SSAT,美國私立高中的統考題。結果如下:

閱讀:百分之八十六。數學百分之九十九。詞匯百分之九十二。總分百分之九十四。

各位讀者,這個分數很好了,可是溫雅不滿意,因為她聽閨蜜們傳播謠言說:“考中心村中學,又是小中男孩,家裏沒有背景的,不考個百分之九十九,基本一點戲都沒有。”

溫雅自己上學的時候,成績不壞,要不然也不能考上國內的頂級大學的熱門專業,後來又拿了美國大學的全額獎學金。也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溫雅的中學母校,在中國人民中,就出了名。平時閑聊,聽說溫雅畢業的中學,大家就忍不住說:挖,名校啊。然後問:

“你們衡水中學過去刷題也那麽厲害嗎?”

溫雅總是極力地辯解。她說最多隻是管得嚴。瘋狂刷題的事情,不是主流,不是本人體驗,也不代表學校的核心價值觀。

現在兒子的SSAT,沒有考百分之九十九,溫雅就生了會氣:原來平時學校的成績都是騙人的?然後她能夠想到的做法,還就是刷題。

隻是,美國長大的兒子已經過了可以當泥人隨便捏的年齡了。他一聽說要去補習班天天做題:

“那不行,我暑假要有自己的生活,我要去寵物救助站做義工,我要掙錢養狗,我還要寫個大App。”

兒子一直在要求溫雅養一隻狗,賭咒發誓說狗來了每天遛狗喂狗都是自己的事情。而溫雅總覺得如果家裏養了狗,不管娃現在嘴上說得多麽好聽,到時候養狗的那些狗零狗碎的事情,一定都落在自己的頭上,是以一直沒有鬆口。

最後溫雅倒是成功地說服孩子刷題了,她說:

“兒子啊,刷完題,SSAT考過了百分之九十九,咱們就去領養一條狗。”

全世界的孩子都喜歡動物。兒子也不例外,不過事情還真有些特別。

娃兩三歲的時候,溫雅和老公帶娃去動物園。有一隻小熊貓,本來在樹上玩,看見兒子走過來了,立刻爬下來,走到櫥窗邊,輕輕地拍著窗戶,象是在招呼兒子。兒子真就滴滴答答地走過去,也拿小手隔著玻璃去觸摸小熊貓的小爪子。小人和小小熊貓,戀戀難舍的樣子,遊客們驚歎著,對著這倆照個不停。

如果是在飛鳥區,各種鳥都往小溫雅身上落下。他又驚又喜,而周圍的其他遊客,都忍不住wow起來。有大一點的小姑娘走過來,禮貌地問:我能和你身上的鳥玩嗎,孩子奶聲奶氣地說,當然可以。小溫雅站在那裏,一群小姑娘在逗弄他身上駐足的鳥兒。溫雅的先生在旁邊滿意地說,以後長大了,要是還有這個手藝,倒不失為泡妞的一條好路子呢。

溫雅的先生也是清北畢業,一路披荊斬棘過來。溫雅很在意娃數學考多少,語文考多少,詞匯量怎樣,有沒有進步。而當爹的在一旁看著,試圖幫老婆鼓勁:

“老婆,沒事的,到最後總會好的。難道還有人到大學不會分數通分/分清主謂賓/在地圖上指出埃塞俄比亞在哪嗎?”

時間一長,老公的台詞,沒有太大變化。溫雅漸漸就聽不進去了。氣狠了她會在朋友圈裏說,豬隊友又拖後腿了。

有一次因為娃的事情,夫妻兩個人拌嘴很凶,和好了之後一家三口去海邊騎馬,親子時光。老公和溫雅發現,就連做生意的馬,跟娃也特別親,伸鼻子過來嘶娃。當爹的一時感悟道:

“老婆啊,咱娃這個品種不一般啊。”

“怎麽個不一般了?”

“我覺得咱娃一定是狐狸精生的,天生和動物互相都有親近感。”

這事溫雅記得很清楚,因為回來之後,他們家就出了點事情,從那以後溫雅就一個人帶娃了。

 

3

 

SSAT班是報上了,實際上,娃跑去看到一堆同學,高興得很。隻是,早晨起床忽然成了問題。

本來,每天晚上娃十點睡覺,早晨六點半起來,坐七點零五的校車去上學。現在這個SSAT補習班一上,時間好像不夠用了。小溫雅又拉了四五個孩子,開始寫應用,打算拿到蘋果應用商店去賣的。娃不但自己要寫代碼,而其他人的代碼,他也要審閱一遍。晚上十點睡覺,忽然是需要翻看舊相冊,才能想起來的事了。

後果就是,娃早晨六點半不大起得來了。娃睡得沉,溫雅實在舍不得死命喊他。溫雅索性就讓他睡到七點四十,然後開車送娃去上學,連早飯都在車上解決。隻是溫雅本來七點多上班,下午的時候可以早點回家。現在這一折騰,到單位就快九點了。下午的時候要想早點下班,臉皮就難免得厚一點。

開組會的時候,那個總是笑眯眯的上司,開始有意無意地討論工作和生活的平衡的問題了。這讓溫雅感到頭大。可是孩子的SSAT班,小提琴私教和遊泳訓練還是接送的。

這個時候溫雅就特別羨慕閨蜜丙。閨蜜丙離異帶娃,有個多年的男朋友老Kai。老Kai每天把閨蜜丙的孩子艾倫的各種事都安排得妥妥貼貼的。

這天晚上,溫雅困累得半死。可多年當學霸養成的習慣,一天下來,要是沒有什麽收獲的話,又很不甘心去睡。想要做會瑜伽,手機又沒有電了。這時溫雅想起來家裏還有N久以前老瑜伽碟子,其實可以放的。找瑜伽碟子的時候,溫雅忽然發現一張催眠的碟子。

溫雅很記得這張碟子是哪裏來的。這座城市附近,一片古老而幹燥的山穀之中,有一個湖,有人管它叫肥皂湖。肥皂湖的湖水,遠看有點發黑。到近處倒是清澈見底--發黑的是湖底的淤泥。那黑泥富含各種礦物,抹在身上一股藥味,湖水也名副其實,滑膩得跟肥皂水似的。從遠古的印第安人時代開始,這裏就是一個祛病強身的地方。

肥皂湖邊上修了好幾家旅館。溫雅的朋友,盤下了一家,修得還不錯。有一年,溫雅他們和兩家朋友結伴去玩,開旅館的朋友給了他們一大套的房子分著用。除了旅館,鎮子上隻有一兩條街,街上有幾家飯館,一家老電影院,還有一家算命的。溫雅和老公洗得紅撲撲的,也不知怎麽就撞進了那家算命的鋪子。

“算個命哈?”店主是一個印第安老頭。

“除了算命還有什麽?”溫雅老公問。

“可以催眠。”

老頭有一點天賦,說話的聲音跟海浪似的。溫雅很快就睡著了。醒來之後覺得神清氣爽,因此被忽悠花了二十塊錢,買了那個老師傅錄製的催眠碟子。當然,這碟子這幾年就從來沒有聽過。

碟子還蠻有用的。溫雅一下子就進入了夢鄉。

夢裏閨蜜丙陪著她。

“咱們這是幹嘛去啊?”

“咱們穿越啊,去古代改變曆史,把未來的人類從組織黨的暴政中解放出來。”

溫雅不知道什麽是組織黨,可是聽了這話,溫雅立刻覺得自己是反叛黨,反對組織黨的,她抬頭看看,遠古時代,沒有汙染,天空純淨:“那這都哪個朝代啊,皇上誰啊?”

“秦代,皇上是秦十世。”閨蜜丙說。

“秦代不是秦二世就完了嗎?”

閨蜜丙很有學問地解釋說,“你想啊,咱們能穿越,別人也能穿越,我們之後的人穿越來創立了漢朝,把秦代停止在秦二世。”

“咱們怎麽改變曆史啊?”

“你先努力奮鬥。到時候我會來通知你的。”閨蜜丙小聲說,“你看,現在告訴你的話,被組織黨的穿越者知道了,不就能夠破壞我們的計劃了嗎?據說我們撥上一次的失敗,就是因為計劃泄露太早。”

於是溫雅參加軍隊,勇敢作戰,為政鄉裏,官聲廉潔。在家孝義,出門友恭。外市人心,內生奸計,縱橫捭闔,所向披靡,出將入相,恩寵罔比。

就是閨蜜丙老不出現。溫雅氣得要死:“阿丙你再不來,我就要篡位了。”

溫雅篡位當了皇上,閨蜜丙還是不來,溫雅還是不知道任務是什麽。有一天,她靈機一動,下令把全國的地名都改了,以後,在未來世界,萬一有機會比對一下自己改掉的地名和曆史留存的地名,起碼能知道自己之後有多少穿越者來過這段曆史了。

溫雅下了許多詔書,把全國的地名改得亂七八糟,還沒有改完,遇上了農民起義和豪強混戰,溫雅就掛了。

掛了之後,溫雅有點明白過味兒來,我這是王莽吧。去天堂的路上,卻看見閨蜜丙和老Kai,正躲在什麽地方玩樂,閨蜜丙表情誇張用力,似乎正在享受某一個微妙的時刻。溫雅氣急:阿丙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居然耽誤了我的一生。

那一天,溫雅的朋友圈裏,許多人為溫雅做的這個奇怪的夢笑cry。

4

 

“你知道嗎溫雅,今年中心村在咱學校錄了一個孩子。”閨蜜丙一邊遛狗,一邊說。

“誰?”

“小B”

“啊,那個國內來的孩子?他們家不是SSAT好像才考了八十六?”

“對啊,你猜小B為什麽會被錄嗎,八十六又不算什麽高分?”

“哎對啊,為什麽呀?因為他們家有錢?”

“也是也不是,話說他們家想得很遠,他們不是做食品進出口的嗎?跟阿根廷那邊的養牛業來往很多,兩三年前,就開始在那邊讚助了一個國際畫畫比賽。然後今年把娃混在裏麵得了一個二等獎,那就是國際大獎啊。”

“這樣也可以啊。”

“對啊,還有呢,他們家不是也做豬肉生意嗎。和烏克蘭那邊有聯係。他們的烏克蘭分公司有一香腸的項目,一直讚助烏克蘭的一個有名的大學生編程大賽。今年他們把孩子放在一個中學生團隊裏麵,給發了一個最有潛質獎。一點都沒毛病吧,但那是真正的大賽得獎呢。中心村看他很有才華的樣子就把他收進去了。”

溫雅心沉了下去,兒子編程雖然厲害,可是要到國際大學生大賽上一展身手,談何容易。她原來覺得厲害的孩子最多也就得一兩個縣裏州裏組織的初中生競賽的獎呢。

“所以吧,象小溫雅這樣有實力的,還是要拿一個像樣的獎才有說服力呢 – 咦, 哈哈哈哈。”

“你笑啥?”

“你看你的朋友圈老Kai的留言。”

老Kai的留言是:“我也做夢了。夢見我是一個穿越者,代表組織黨的。我的使命是捉拿反叛勢力的穿越者,不讓他們隨便改變曆史。夢裏我在散步,遠遠看到有個王莽走在前麵,是反叛黨穿越過去的。我一看這不行啊,反叛黨改變曆史,我們組織黨將來死無葬身之地啊。再一看,反叛黨的傳令兵正在急急忙忙穿越中,想給王莽送信。我就一把擒住了那個傳令兵。那邊的王莽收不到上級的指令,失去了人生目標,倒行逆施,果然就掛了。”

“閑的他。”閨蜜丙說。

“太閑了。”溫雅附和道。

現在閨蜜丙遛狗的時候,溫雅就老一起散個步,順便打聽狗的事情,不過聊著聊著經常話題還是轉到他們孩子考學的事情上來。

“現在小中男想要出頭上好學校,好像真是太難了。”

“可不是嘛。我們家的那個這幾天在寫文書呢,費死勁了。”

“艾倫不是寫作很厲害的嗎?”

“沒用,這個文書要寫得生動,深刻,打動人,問題是誰過日子有那麽多有的沒的的?”

“可不是嘛。”

“要不比慘也行啊,家裏住貧民窟,爹酗酒媽吸毒,哥哥同性戀姐姐賣淫。這樣的據說最入招生老師的法眼了。”

“真的嗎?要不小丙咱們兩個人出櫃吧,這樣咱們倆娃的文書就好寫了:我的媽媽和我的媽媽衝破了重重阻力,生活在了一起。”

閨蜜丙聽了,兩眼放光,身子做依過來的樣子,說,“阿雅阿雅其實真的可以哎,我一直喜歡你你知道嗎?我這就去和老Kai掰了。”

閨蜜丙又漂亮又有女人味兒,溫雅都忍不住心中一蕩,投降道:“還是你狠。”

5

 

“媽媽,為什麽最類似‘微瀾’和‘巨浪’的是‘病恙’和‘流行病’”?

“呃,這個嘛,巨浪是規模更大的微瀾,就像流行病是規模更大的病恙一樣。”

“不對啊,微瀾肯定不是巨浪,而病恙可以是各種各樣的病,包括感冒打噴嚏到白血病都是病恙對不對?”

“呃,那其他幾個選項是不是更不合適?”

“那它這個題還是出得不對啊,跟其他幾個選項合適不合適沒有關係嘛。”

娃每次做錯了,總是要辯一辯--如果旁邊沒有人,估計娃也就默默地認命了。現在溫雅活該現世,想著要輔導一把,娃可算找到一個人訴說他對答案的不滿了。而真正要把娃講服並不容易。溫雅就好像手裏抓了一把小龍蝦的爪子,想要吃肉卻很難舒舒服服吃到一口。

晚上九點半,溫雅想要娃再做一套題,娃卻拒絕做了:“會做的我都做對了。做錯了的,要麽是單詞我不認得,做也沒用,要麽都是他們題目有問題。我去猜他們怎麽想的完全沒有意義。”

溫雅其實覺得娃說的有道理,但是她覺得娃滿不在乎又理直氣壯,象一根雞毛撣子撩著她的毛。她耐住性子,說:“你說的也對,好吧,既然單詞有欠缺,那麽媽媽上次買的Membeans的軟件還在那裏,你去背一會單詞吧。”

娃隻好去拿ipad,可是他並不服氣:“這樣背單詞沒有用的。你看人家Frank,從來不背單詞,可人家拚寫比賽還得獎呢。”

溫雅被堵得難受,自己到一邊去調整心情。一抬頭看見上次扔在一邊的催眠碟子,想:來催催眠,不會每次都會做怪夢吧。

溫雅又夢見了閨蜜丙。

閨蜜丙告訴溫雅,上次咱們失敗了。現在咱們改變策略。我們穿越到古代,但是不親自去改變曆史。我們去當媽生娃,讓娃去改變曆史。

溫雅忍不住說:上次要不是你去偷歡,我們不就成功了嗎?我可連皇位都篡了。

閨蜜丙很慚愧:“是敵人太厲害。這次我一定不著他的道兒了。”

於是溫雅就做一個寡婦,養著一個娃。再苦的日子也讓娃努力讀書中舉當官,好去改變曆史。

隻是生活著實艱難,閨蜜丙這一次倒是經常來看溫雅,溫雅問:為什麽我們要穿越到這樣一個活命都很難的年代。

閨蜜丙說:這樣的年代不引人注目,敵人不容易發現。

溫雅不得不再醮給一個屠夫,溫雅發現這個屠夫長得跟老Kai似的,夫妻合歡的時候,溫雅就覺得很不好意思,可是老Kai卻好像享受得很,也許那個時代女人都那樣吧。不過生活總算穩定下來,溫雅讓娃跟著私塾上學。誰知沒多久,屠夫不想讓娃上學了,讓娃跟他學殺豬。

“難道你就不考慮娃的前途?”

“難道娃還能考上秀才?”

“不試試你怎麽知道呢。”

“沒有指望的事情,為什麽要試?-- 我是家長,我說了算。”

溫雅都覺得自己象潛伏在大陸的台灣女特務,嫁了農民,生了八個娃的,一輩子就這樣了。不過她靈光一閃,這個屠夫是組織黨派來的吧。組織黨為了在這樣的吵架中獲勝,甚至派人穿越到更古的古代發明了“既嫁從夫”這樣一種思想。幸虧反叛黨也派人發明了“因果報應”。溫雅找到了一個高僧勸說屠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屠夫還就出家當了和尚不知所終。

娃很給力,接連中秀才中舉人中進士,又入了翰林。朝廷裏形勢朝夕一變。忽然有一天,開始反貪官。皇上說了,貪官剝皮。溫雅很坦然:兒子被教育得很好,人生的理想是改變世界,不要因為小利失德。誰知道,反貪官的運動一起來,有劣跡的固然被剝了皮。而一直行得端坐得正的兒子也被攪了進去,原來是有人借著運動的機會打擊異己。眼看兒子慘死,人生之殘酷莫過如此。溫雅醒來的時候,想起來那個興大獄的惡人,好像還是老Kai。

溫雅驚醒的時候,看看才過去了十五分鍾,她走到孩子的書房門口,發現孩子並不在背單詞,卻在電腦上敲著什麽。

“這是什麽?怎麽不背單詞?”

“這個,是一個編程的競賽。媽,你別管了。”

“噢,你競賽吧。”

溫雅回到自己房間:莫名覺得人生是一場絕望。這情緒半天都沒法回複。

6

 

過了些日子,孩子的SSAT考完,成績下來了,SSAT補習班上,好幾個高材生,都考了九十九。小溫雅也不例外。高興之餘,家長們麵麵相覷,都暗暗地想這個中心村高中該怎麽選拔這些厲害得要死的學生啊。幾個閨蜜互相恭維過了,嘴上不說,回家推孩子才藝的力度,也不知不覺地上了一個台階。

小溫雅完全不管那個。第二天,他就擠兌著溫雅履行諾言,去弄了一頭小狗。這小狗很乖巧,跟溫雅母子兩個親得無可不可。溫雅現在每天都帶它在小區附近遛一遛,小狗跟閨蜜丙家的狗也一見如故,每天散步如果遇上,隔著幾十米,兩隻狗就勢不可擋地拖著狗繩兒使勁向前衝。

溫雅給閨蜜丙講了這第二個夢。閨蜜丙雖然不是國藤畢業,卻一樣博學多才。她說,在生活中缺乏男性支持的情況下,對女伴的男友潛意識當中產生一點力比多,再正常也不過了。你看夢裏老Kai是屠夫,講究父權,這都是溫雅自動把老Kai代入了男性的角色。你找高僧把他勸走,證明你能幹得要死,覺得生活中男的是多餘的。

至於老Kai興大獄害死溫雅的孩子,閨蜜丙想了想說,這說明他這個人本質很壞。

老Kai並不壞。他成天笑眯眯的,卻是他們部門技術第一號大拿。他的特權是下午四點必然出去跑步,順便就把艾倫送去踢球了,跑完步再去接孩子,時間正好。幾個閨蜜都覺得僅就這一點,這個男朋友就妙不可言。何況老Kai小時候是數學競賽出身,做題目有癮,一般孩子的競賽題完全難不住他。他甚至開了一個班,帶著十幾個孩子教數學競賽。這個就給老Kai封了神了。

這個Kai神有天一身跑步服,把溫雅堵在下班溜號的路上了。

“溫雅,跟你說事。”

“咋了?”

“那天那個夢,我在你朋友圈留的言,是真的。我真做了那麽一個夢。”

“哦?”

“後來過了幾天我又做了一個夢,夢裏我還是一個抓穿越的。”

溫雅緊張地笑了起來:“好好玩啊,還有這事?回頭微信聊吧,我要接娃去了。”

車開出去一點,溫雅想,這個死阿丙,肯定什麽都跟老Kai講了。他這是來撩我的吧。真夠壞的。然後她又想:自己雖然沒有閨蜜丙那麽嫵媚,但是還是很有料的。溫雅這樣想了一下,忍不住呸呸了兩聲。

閨蜜丙孩子的文書也是老Kai輔導的,據閨蜜丙說,他們家的艾倫,為了寫一份驚天地泣鬼神的文書,費了種種心思,卻總是不能滿意,後來老Kai帶他出去到市區吃了一通冰淇淋,不知道怎麽娃茅塞頓開,回來筆走龍蛇就寫了一篇文書。

“好壞我說不清,反正艾倫自己得意得不行。”閨蜜丙說。

“就吃了一通冰淇淋嗎,沒有啟發啟發他?”溫雅和閨蜜甲問道。

“好像沒有。”閨蜜丙說。

“我們別問了,”閨蜜甲咬牙切齒地說,“神就是神,請吃冰淇淋就能把娃的文書搞定。我們吃冰淇淋隻能導致長胖。”

小溫雅不需要吃冰淇淋。他的主要問題是,他幹脆就拒絕費勁寫文書。

“你讓我考試,我考了。我沒有說想要申請中心村中學啊。我的朋友們將來都要去花崗高中。別說中心村中學特別難進,我多半考不上,就算考上了,跑到那裏,我一個都不認識。我跟誰聊天,和誰一起玩遊戲?”

溫雅很冷靜,覺得娃大了,用美色來引導也許是個好主意:“你知道嗎?你一年級時候的同學瑪麗安在那裏上學,那時候你還挺喜歡她的呢。”

娃坐懷不亂得很:“誰說我喜歡她的了。”

微信上老Kai要和溫雅聊天。他特激動地又想說自己的夢,溫雅就不大高興。都是成年人,你撩撩我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把一個借口這麽當真,好書生氣啊。她就轉移話題,倒點苦水,說娃不樂意申請中心村的事情。

“這事啊,這事簡單極了。你帶娃去中心村中學去參觀一次。參觀了,娃要喜歡,自然就來勁寫文書。娃要是不喜歡,你也省事了。”

7

 

這座城市依山傍海,城市和山之間還有一個很大的瀉湖。半山的地方有一大片平地,中心村中學就坐落在那裏。校園裏紅磚的建築爬滿了藤,訴說著上百年的曆史。市區一抬頭,就看到學校鍾樓的尖塔,格外的高大,遠離塵囂。

校園裏可以俯瞰市區的高樓大廈,遠方的大海,港口裏巨人一般的起重機,和晴日湖裏起降的水上飛機。溫雅也是第一次來,忍不住wow了起來,心裏想起年輕時候念過的英國什麽人的詩:“美麗的清晨,靜謐而簡單,船隻,穹頂,廟宇,尖塔和劇院。”

家長們都穿著上教堂的衣服。身邊的閨蜜甲,打扮得又標致又職業。閨蜜甲的娃也佛要金裝,好像婚禮上的花童。溫雅後悔沒有逼著娃換一件體麵的衣服,任由他穿著運動服就過來了。走進校門的時候,小溫雅和一個穿著齊整校服的美女向導打了一個招呼。

“誰呀?”

“瑪麗安啊。”小溫雅不動聲色地說。

大家轉了幾間教室,聽了聽任課老師介紹自己的課程,閨蜜甲越看越激動,跟溫雅說,真是名不虛傳啊。溫雅情緒不高,因為娃根本好像沒有什麽熱情,懶懶散散的。而別的孩子,看起來都很成熟。有一個白人孩子在觀摩教室裏索性引經據典,跟老師討論起笛卡爾和斯賓諾莎的哲學來了。

沒想到從學校出來,娃忽然激動了,說,“媽你看見沒有,這裏就是讀書的地方,都是書呆子,而我是一個書呆子,我就屬於這個地方。”

溫雅又驚又喜,百忙中她不忘說一句:你不是一直不承認你是書呆子的嗎?娃說,我隻是一個很酷的書呆子。

回來之後,溫雅就在微信上跟老Kai聊上了。

“你們是不是吃過一次冰淇淋?”

“什麽冰淇淋?”

“就是你帶艾倫去城裏什麽地方吃了一個冰淇淋,回來他文思大進,一下子就寫了一個巨牛的文書。”

“噢,沒有的事。艾倫本來文字能力就很強。我就是帶他出去玩,勸他放鬆,告訴他不存在最好的文書。文書隻要恰當真實,就可以滿意了。”

“啊,然後呢?”

“然後,他就聽了啊。回來之後寫了一個比較本色的文書,就滿意了,不去心心念念地改來改去了啊。”

看來一點參考意義都沒有。溫雅想。

“喂,溫雅,你說你做那兩次夢是因為用了某張催眠碟子對不對?”

“是啊。”

“從肥皂湖的一個算命館買的?”

“對。”

“借我看看?”

 

溫雅繼續為娃的申請文書掙命。

“孩子,你這個申請文書沒有突出自己的特點啊。”

“怎麽沒有自己的特點啊?”

“別人都是挑自己生活中最有意義的事情,感受最深的事情,最能表現出自己平時做了哪些努力,有哪些思考。”

“對啊,他們都是那樣寫的,我不那樣寫,不正是反應了我的特點嗎?”

“我們家養狗的事情,怎麽就叫你的特點了呢?”

“喜歡動物,就是我的特點。媽你說過我應該把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說出來的,對不對?”

 

溫雅現在相信老Kai和她做了同一個夢了,覺得這事很奇怪。老Kai要借碟子去研究一下,她也同意了,借之前她又試了一下這張碟子。

照舊她還是跟著閨蜜丙。隻是這一次,閨蜜丙嘿嘿一笑,咱們穿越去當代。

果然是當代,自己來到了肥皂湖,好幾家人共租了一間很大的臨湖的房子。她在樓上休息,恍恍惚惚之間,身體就飄起來,看見樓下朋友們歡歌笑語。老Kai在沙發上帶著耳機打著盹。忽然老Kai站了起來,別人都正在看著電視,沒有留心他。溫雅想,他不會過來找我吧,想著身體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床上。果真老Kai上了樓,轉身就摸進了溫雅的臥室。溫雅嚇了一跳,卻又不知道怎麽抵擋,樓下還有好多人呢,稀裏糊塗地就讓老Kai得手了。

溫雅起先想趕快結束免得被人發現,卻感到老Kai帶來的一陣又一陣的治愈感,索性便動作起來。恍惚中自己又覺得自己是穿越來的人,老Kai是來抓自己的,自己就得陪著小心迎合他,自覺不自覺地做出種種呢喃的樣子。又好像自己身在樓下客廳裏,周圍的朋友都在看著,自己完全不敢睜眼,身體的感覺卻又停不下來。

溫雅喘息著,忽然她發現,自己也不是在民居裏,而是在當年在學校附近租的一個小單元房裏。不知道為什麽夢裏老Kai就是自己的老公。外麵的菜市場熙熙攘攘傳來叫賣的聲音,就在這時光錯亂的一瞬間,老公在溫雅的身體裏爆炸了。

第二天她去找老Kai送碟子,見到老Kai,發現老Kai的精神有點緊張。他的眼裏,我看起來也很緊張吧,溫雅想。

“你還好吧,是不是又做夢了?”

“是的,昨天晚上你也做夢了?”

老Kai有點欲說還休的樣子。溫雅一咬牙,說:“你是不是做了春夢了?”

老Kai點點頭:“怎麽會這麽怪的?要不我拿碟子去找個實驗室分析分析。”

溫雅和老Kai又聊了一會,念叨了不少事情:什麽娃的計算機俱樂部的雞毛蒜皮嘍;什麽遊泳娃的家長必須去做裁判服務,一服務就是一天嘍;什麽娃寫文書不上路子嘍。

老Kai勸了幾句:“你知道嗎,大人的視角,大人的口吻,很容易把孩子的文書變成四不像。就讓孩子自己發揮好了,要相信孩子。”

8

 

“我們小甲被絲糕錄取了。”周末,閨蜜甲說。

“錄取?不要嚇唬我,申請截止日期不是明天嗎?”

“那是中心村中學。我們這個地區,有的是其他絲糕。我們被東城中學錄取了。”

“就是某大富翁家孩子去上學的那個私立中學。”閨蜜丙解釋道。

“那教學質量怎麽樣啊,你不怕耽誤了孩子啊?”溫雅問。

閨蜜甲說:“怎麽會,我都打聽清楚了,這些高中,雖然沒有那麽出名,不被大群中國家長追捧,可是老美在這裏長大的,都搶著進。他們一樣也招特好的老師。理念和實踐跟中心村沒有太大區別。而入學沒有中心村那樣競爭慘烈。有的孩子提出申請,他們看條件不錯很快就錄取了。”

“我也聽說這幾個學校很好。恭喜一個。”閨蜜丙說。

“談不上談不上。我們公司老總的孩子就東城畢業的,去了耶魯。我聽他說,他覺得大都市區這樣的學校至少有十所。我們東城中學的正常錄取還沒有截止呢,要不你們也考慮一下,作個備胎?”

 

閨蜜甲告辭之後,閨蜜丙攬住她的胳膊,低低地問:“你是不是和那個豬頭有一腿?”

溫雅說:“阿丙,沒有的事,你別亂想。”

閨蜜丙說:“不,騙不了我,絕對有事情。最近他看你的眼神,百分之百是看有過親密關係的人的樣子。”

溫雅沒有辦法,說:“阿丙,這事比較複雜。相信我,也相信老Kai。你們感情沒有問題。”

閨蜜丙冷冷地問:“那你們是純約炮?”

溫雅說這是做夢--隻好從頭到尾把事情統統交代了。

“碟子在哪裏?”閨蜜丙問了這一句。

“老Kai說他要拿去研究研究。”

“我是不是看起來挺傻。”閨蜜丙根本不信,流著淚就走了。

 

閨蜜丙的眼淚,讓溫雅覺得自己象一個奸情敗露的女人。跟閨蜜丙沒有解釋通,溫雅對閨蜜反而挺不滿的。然後她意識到,這不滿也許更是一個奸情敗露者的常態。做過的那個夢,還有這些天自己的心態,讓自己很難無辜而平靜地去麵對閨蜜。

回到家,左右無法,溫雅還是要看看娃改寫的申請文書。娃畢竟還是倔強,文書沒有怎麽修改,還是講的養狗,順便還描述了一下從小自己多麽招動物喜歡。

有趣可能是挺有趣的,溫雅承認,就是不知道中心村會不會喜歡了。溫雅疲累地想,明天截止了,算了吧,也沒有辦法和孩子較勁了。

“要是閨蜜丙和老Kai掰了,我反正都擔這個名兒了,是不是直接就和老Kai好了算了。”溫雅躺在床上,不知為什麽腦袋裏轉過了這個念頭。

恍惚之間,自己站在天穹之下,大氣是如此的純淨,溫雅覺得自己都能看見天上飛來飛去的各種人造衛星了。

當然還有閨蜜丙。

“都清楚了,都清楚了。”閨蜜丙滿麵春風地說,“原來這些都是真的。”

“什麽都是真的?”

“你跟我說的都是真的啊。我回家用了下碟子,就被催眠了,這次我們穿越到現代,又要培養娃去改變曆史了啊。”

“那誰是組織黨的啊?”

“你老公啊。”

“我不離婚單身了嗎?”溫雅說。

閨蜜丙嚇了一跳:“你是有老公的呀,忙一個公司正在上市。”

這時候溫雅腦袋裏如醍醐灌頂:原來自己並沒有單身,老公隻是因為在忙著初創企業,最近管娃很少。這些天自己完全以一個單身女人自居,還不知道算不算出軌地出軌了。想到這裏,溫雅有點罪錯感。可作為一個女人,她更多的是委屈。而想起這些日子喪偶式的推娃,溫雅還有兩分成就感跟小得意。

“啊,呃,那我夢見的那些事是?”

閨蜜丙解釋道:“過去我們和組織黨鬥爭的事啊。第一次,我們反叛的去改革,他們組織黨的來搗亂。後來,我反叛黨的去推娃改變曆史,組織黨的來掣肘。再後來,組織黨的人幹脆把我們推出來的娃給弄死了。”

溫雅問道:“這一次呢,結局也會象上次那麽血腥嗎?”

閨蜜丙說:“不會,現在要文明得多啦,他們組織黨的,有的負責在社會上掀起反智的風氣,搞各種政治,讓穿越娃連好大學都上不了。有的,負責培訓各種考試牛娃和才藝牛娃,讓穿越娃淹沒在牛娃的汪洋大海之中,難以出頭。還有的,開各種高科技公司,給穿越娃發很高的薪水,卻幹沒有太大意義的事情。”

溫雅想起來一個問題:“那我夢裏出現的不應該是我們家張毅嗎,為嘛是老Kai呢?”

閨蜜丙說,“這先得回答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你知道你放碟子的時候,我為什麽沒有做夢嗎?”

“為什麽?”

“因為姐我忙得要死,下班回來收拾家,照顧狗狗,照顧孩子-- Kai神哪管這些小事兒阿。我累過勁兒了,你在家放碟子,碟子的催眠力量完全沒法把我催眠,倒把老Kai給催眠了!”

“那第二個問題呢?”

“那得問你了,你這些天是不是忙得恨不得不要張毅了?是不是還對老Kai有邪念了?所以老Kai到了你的夢中就扮演起你的老公來了。”

“哪有阿。”溫雅嘴硬道。不過她明白過來,最後一個夢裏,老Kai確實扮演了自己的老公。而老Kai在前麵的每一個夢裏,都是充當對立的穿越者的。所以老公一定是敵對的穿越者無疑了。

溫雅說:“那現在我們的策略?”

閨蜜丙附在溫雅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溫雅不住點頭。

然後閨蜜丙又說:“這場夢之後,你,我,還有老Kai這種無端被卷進來的人,關於這些夢的記憶統統會抹去。他們組織黨什麽也發現不了。我們也可以在這個時代消消停停過日子,需要聯係我們,黨會來找我們的。”

溫雅問:“那也好--你說我們這些記憶都會抹去的對嗎?”

“是的。”

“嘿嘿,阿丙,夢裏老Kai他一遍遍地那樣一下又那樣一下,感覺可到位了。”

“這豬頭,平時在家怎麽沒有這個表現。”

果然,等他們各自醒來,這一切記憶都消失了。

尾聲

 

那年秋天,小溫雅去了中心村中學。在招生的老師寫的錄取信裏,他稱讚了小溫雅的文書,就是那篇溫雅一度很不滿意,講小動物講狗的。他說文書展現了小溫雅的個性。“你的個性善良,充滿了愛,在中心村會成為社區的很好的一員。”而家長則議論道:人家SSAT考了九十九,還得了計算機的大獎呢,中心村肯定喜歡嘛。

隻有溫雅回想起娃升學的這一段,總覺得那時候自己好像就是沒有老公的,一個人在推娃。恍惚的時候,她會覺得那時候閨蜜丙的老公(現在老Kai和閨蜜丙結婚了)陪自己聊過不少天。

“好像還有點好感呢。”她想。

但是閨蜜甲她們,則喜歡說:“你老公這麽大一個公司,操持起來多不容易。”溫雅覺得他們說的也對,就忍不住謙虛地數落老公兩句:“他也就混個飯錢,我可不希望兒子象他。”

老Kai則會說:“張毅的公司富得流油,把多少可以改變曆史的牛逼人物,吸納進去,免費的好吃好喝地養著。你們想,要是有穿越娃想要來改變曆史,懷著各種雄心壯誌。投生到這個時代。結果他們爹媽推他們學CS,賺錢那麽快,一高興,就什麽也改變不了了。”

溫雅的先生聽了,微笑不語。

閨蜜丙說:“你就是嫉妒。”

關於肥皂湖,溫雅唯一記得的是,有次她去肥皂湖,在一家印地安人的小店算命。她問算命的老頭,孩子長大了能改變曆史不?算命老頭說:“能啊。我們每一個人隻要有赤子之心,就會改變曆史。”至於這是不是她們反叛黨的策略,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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