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阿裏山,我的腦海裏便自然而然地出現一支歌,一支歡樂的歌,一支充滿青春活力的歌,一支名為《阿裏山的姑娘》的由台灣最著名的女歌手鄧麗君演唱的動人的歌。尤其是每當唱到“阿裏山的姑娘美如水”的時候,我的心裏總是湧出一種莫名的衝動和不可測的期盼。我總是在想:“美如水的姑娘到底是個什麽樣子哪?難道比我心中的那個‘她’還美嗎?”
為了痛痛快快玩一次阿裏山,為了親眼目睹阿裏山姑娘的美麗,我提前半年時間開始準備。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嗎,旅遊也不例外。
首先,我找身邊的台灣漁友谘詢,征求他們對遊玩阿裏山的看法;其次我想方設法與去過台灣的同學們聯係,以求得到更多的信息。你別說,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番努力,我對阿裏山幾乎做到了如指掌,心中也水到渠成般生出了遊玩阿裏山的計劃。讓我高興得心花怒放的是我竟然從一位同學那裏打聽到了一家上麵我曾提到的被顧客評為五個星的民宿。得到這樣的好消息後,我立刻上網與這家民宿的老板娘聯係。這家民宿的價位還可以,住一夜花費不到九十塊美金,還包早餐,地理位置也好,位於阿裏山山脈的中段,離阿裏山森林公園隻有二十分鍾的車程。最讓我心動的是這家民宿位於海拔二千六百米的高山上,早上站在住房的涼台上就能看到具有阿裏山五奇之一的阿裏山日出。於是,我二話沒說,一訂就是兩天。該出手時就出手方顯英雄本色嗎。
到了台灣之後,我切身體會到朋友們之間的傳言:“台灣不但人好,買東西也非常方便。無論是買火車票還是汽車票,隻要去周圍的便利店,幾分鍾便搞定。”起初,我一聽到“便利店”這三個字便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怪異,心想:“怎麽會有叫這樣名字的商店呢?”後來到了台灣才恍然大悟。原來“便利店”是台灣居民給一種連鎖店起的小名。這種連鎖店真正的名字其實就是美國的Seven-eleven(一種通宵服務商店),其外觀與美國的Seven-eleven幾乎沒什麽兩樣。你們可能想不到吧,我們的從桃園到嘉義的來回高鐵票就是在這種便利店裏買的。
在我們離開旅館的那天早上,我寬心得象一位衣食無憂的花花公子,邁著不緊不慢的方步,搖著比平時小了一圈的正在咕咕叫的肚子,與領導一起,晃晃悠悠地走進了免費的自助餐廳。我倆選了一張靠著窗口,抬頭可見藍天白雲的餐桌。就座之後,我不慌不忙地伸直了胳膊,在空氣中打了幾個響指。旁邊站立的一位滿臉秀色的服務女生便微笑而殷勤地邁著小塊步走了過來,問道:“先生,你需要什麽?”
“你們這裏有咖啡嗎?”
“有!”
“能來一杯嗎?”
“能!請稍等。”姑娘說完便揚長而去,為我準備咖啡。
就這樣,我從喝咖啡開始,提足了精神後又吃了幾根歐式香腸和一個法式麵包,把它們做為一道開胃點心。然後,我把注意力統統放在中國餐上,包括兩大碗小米稀飯,四個肉包,四個菜包,三根油條。吃完主食後,我又貪心地吃了一瓶酸奶,兩片火腿和三片能甜掉牙的西瓜,直吃到人開始打出成串的飽嗝後方住了手。當我挺著脹鼓鼓的看起來有點沉重的大肚子與領導肩並肩地走出餐廳時,我就在想:“總算吃飽喝足了。朋友們讀到這裏可別罵我沒有吃相。我實出無奈啊。常言說的好,虧什麽也不能虧著自己的肚,誰知道今天什麽時間到達阿裏山呢。”
到了大廳的服務台,我剛把圓圓的肩膀依在空曠曠的櫃台上,準備休息片刻,一位服務女生便急忙跑過來,對我笑著問道:“先生,你是不是要出遠門?急需一輛出租汽車?”
就姑娘這句話,搞得我差一點神魂顛倒,我不解地問自己:“這位姑娘怎麽知道我要出遠門,並且需要出租汽車服務呢?”同時,我張開了迷茫的眼睛,說:“是啊!姑娘,你能不能幫我叫一輛?”
“能!你稍等片刻。我馬上幫你聯係。”這位姑娘用既幹脆又甜美的聲音回答了我。
我不得不在這裏誇一下台灣。在那裏不但人好,有禮貌,有愛心,而且服務到家,順心順意。
我和領導在沙發上坐了也就是五分鍾,一位司機師傅便眯著笑眼來到我們的麵前。之後,司機師傅便把我倆請進了他那輛披紅掛綠的出租汽車裏。一路上,我與司機師傅有說有笑,還談起了台灣正在進行的大選。當我預測蔡英文將繼續連任時,這位個頭不高,尖下巴的司機師傅把眼睛一瞪,鼻子一歪,斬釘截鐵地說:“這怎麽可能哪?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的。”
司機師傅把我倆送到桃園火車站後,我倆便按照候車大廳牆上掛的指示牌,不費吹灰之力地走進了火車站的站台上。寫到這裏,我不得不再誇一遍台灣。在那裏,就連火車站台也被打掃的幹幹淨淨,地上沒有一紙一屑。
我倆坐在站台的木椅上等了不超過十分鍾,一輛前往嘉義的高鐵聲音小得像刮了一陣風似地停在了我們的麵前。
這列高鐵隻用了一個多小時就把我們送到了嘉義。之後,我倆又很順利地坐上了前往阿裏山的台灣好行,到了阿裏山隙頂車站時時間剛剛過上午十一點。
下車後,我馬上打電話給老板娘。老板娘在電話裏用關心的口吻問道:“你們吃過午飯了嗎?”
“沒有。”
“在車站旁邊有幾家價廉物美的飯店,你們在飯店裏吃完了飯再打電話給我,我會馬上開車接你們。”
接下來,我倆草草地選了一家飯店,每人草草地吃了一碗湯麵,等老板娘開車接到我們的時候,吃飯加上等車用去的時間還不到半個小時。之後,老板娘開車帶著我們走了一段坡度很大的上山的山路,到達她的民宿時,時間還不到中午十二點。
下車後我隻看了一眼,心裏歡得仿佛在兒時我在水窪裏玩水,無意中抓到一條黃河大鯉魚。這哪是什麽民宿,簡直是一座歐式別墅坐落在美麗的大花園裏。你看看,一座三層樓高的彩色小別墅矗立在遍地是鮮花的山坡上,四周都是排列整齊的茶樹,葉兒綠油油的還不停地放射出奇光。站在這座民宿的門口看下去。哇!眼前的這一切太美了。山巒起伏似飛龍,雲兒飄動似天宮,樹兒茂密賽絨蒲,花兒美麗似仙靈。當時,我心裏竟然生出後悔的念想。後悔沒有計劃在這座民宿裏多住幾天,因為我知道這輩子不可能再住進這麽漂亮,環境如此美麗的房子了。至於這家民宿房間裏的情況也被我猜中了。一個字——好。我們住的房間和浴室又幹淨又寬敞又明亮,從玻璃窗看出去除了美還是美,讓人心情舒暢般的美,讓人浮想聯翩的美。後來,我得知不但我喜歡這家民宿,台灣幾家電影公司也喜歡這家民宿。這家民宿竟然是台灣偶像劇《流星花園》的拍攝現場哩。
我們住的民宿
這家民宿的前院
生長在這家民宿前院的樹番茄
生長在這家民宿前院裏不知名字的花
當我倆把隨身帶的大包小包放進我們的房間以後,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了。我對著領導一攤手,意思是:“接下來到哪裏去玩呢?”還是領導天生聰明伶俐。她當機立斷拉著我下樓找到了正在為客人們準備晚餐的老板。說是老板,其實是一位年齡不到四十歲,個頭不高,滿臉書生氣的小男生。他聽說我倆在遊玩上有些困惑,便從身邊的書架上拿出一本阿裏山地圖,給我倆挑選了幾處遊玩的地方,並耐心地介紹了每一個景點的特色。在這位小老板的指點下,我驚然發現在這方圓幾百裏的阿裏山山脈裏遊玩的地方竟然多得數不勝數。看來我在做阿裏山遊玩計劃時還是不仔細。就在我倆在選擇景點上犯難之時,小老板一邊把目光從眼鏡架上緣打在我的臉上,一邊笑嘻嘻地說:“你倆何不到達娜伊穀玩一玩那裏的山水,順便欣賞一下那邊的民情呢?”
“你說的這個地方離這裏遠嗎?”我聽到這裏高興得心中的月亮都笑彎了。
“比較遠。不過,你倆可以包車。”透過小老板的眼鏡片不難看出小老板的眼睛裏不停地閃著軟如流水般溫柔的目光。
“叫包車方便嗎?”領導在一旁問道。
“方便。我可以馬上幫你們聯係。”此時,小老板的臉上掛出了斯文而自信的表情。
“包一次車大約要多少錢?”我又追加了一句,心想,“如果包車貴的離譜該怎麽辦呢?”
“包一下午車一千五百塊台幣。你們可以接受嗎?”
“當然可以接受。麻煩你幫我倆叫一輛汽車。”我聽到了這個數字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心想:“五十塊美金包半天車真不貴,簡直像撿了一隻皮夾子。”
小老板人真好,他馬上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轉身鑽進前台後麵的一間房間裏。不一會,他興高采烈地跑到我的麵前,說:“王先生,你的包車搞定了。司機師傅這就開車過來接你們。”
“這麽快就搞定了,這服務好得有點太離奇了吧。”我一邊想,一邊連聲道謝。
在等汽車的那段時間裏,我倆一前一後,像鬼子進村似地在這家民宿的後花園裏鬼鬼祟祟地走著,並手持手機這邊照照,那邊照照。毫不誇張地講,我倆所到之處充滿了奇妙與驚豔之感。
等了也就是十幾分鍾,一位高個子,滿臉風塵仆仆的漢子行色匆匆地朝著我倆奔來。不用說,他就是帶我倆去達娜伊穀的司機師傅。我急忙輕輕推了領導一把,笑著迎了上去。當我坐進他的汽車裏的時候,我才驀然發現我們坐的汽車竟然是一輛寬大的越野車,威武得像一頭野牛。
不得不說,阿裏山山脈太大了,師傅開著汽車三轉兩轉便把我倆帶進了綠色的迷宮裏。在那裏,路是石子鋪的土路,路兩邊除了奇花異草之外,到處是香蕉樹,檳榔樹,美人蕉樹,椰子樹,棕櫚樹和許許多多我不認識的高大的熱帶樹木,每一棵樹木的周圍還密集著各種各樣的蔓藤或灌木,上麵綴滿了各種顏色的花朵,看上去簡直像一隻隻晶亮而喜氣的眼睛。當時,高興得我有點得意忘形,禁不住喊出了孩子氣的調兒:“師傅,你看啊,這路兩邊怎麽有這麽多香蕉樹呢?”司機師傅一邊小心翼翼地開車,一邊笑嘻嘻地說:“你看到的不是香蕉樹。”
“哪是什麽樹?” 我手抓著頭皮問道。
“是山蕉樹,”師傅放慢了車速,用手指著前麵一堆香蕉樹模樣的植物,“你知道這些樹叫什麽名字嗎?”
“難道又是山蕉樹?”此時,我的兩隻眼睛朦朧得不但跑出了星星,還跑出了彎彎的月亮。
“不是。是我們當地特有得芭蕉樹。香蕉樹的葉子呈蒲扇狀,而芭蕉樹的葉子是橢圓形。”
盡管司機師傅不停地解釋香蕉樹與芭蕉樹之間的差別,在我看來,這兩種樹根本沒有什麽兩樣,都是香蕉樹的範兒。
突然,汽車的前方出現了成片的檳榔樹。司機師傅笑彎了嘴問道:“你知道路邊的這些又高又瘦的樹叫什麽名字嗎?”
“檳榔樹。”我急忙應道。
師傅扭頭看了看我,臉上浮現出滿意之色。然後,師傅又問道:“你聽說過半天筍嗎?”
我急忙笑著搖頭道:“沒有。”
“檳榔樹頂部新長出來的那一段就是人們常說的半天筍,炒菜或做湯都可以,好吃極了,”司機師傅故意用神秘的眼光看了看我,“但是,半天筍裏含檳榔堿,不易食用太多。”
聽完了師傅這句話,我在心裏表揚自己:“看了吧!包車包對了吧!否則怎麽能知道這麽些故事呢。”
路邊的檳榔樹
就在這時,汽車的正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座造型別致的高腳觀望台,在層層綠樹,疊疊群山的襯托下,簡直像從天而降的山門。汽車師傅放緩了車速,並且在觀望台附近的一塊空地上停了下來,用手指著觀望台笑道:“這是當地有名的橫跨曾文溪的福美吊橋。你倆不妨走一趟。我會在山那邊的橋頭附近等你們。”
福美吊橋
吊橋下的溪流
吊橋一側不知名的熱帶植物
我敷衍地點頭稱是的同時,雙腳已經不聽話地邁出了車門。那時節,我的心兒早就被眼前的這座充滿神秘感的吊橋深深地吸住了。
下車後,我和領導擺出了匆匆趕路的架式,不一會,就把司機師傅和他的汽車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當我走在橋頭上放眼看出去,說實在的,用“大喜過望”這四個字都難以形容我當時的心情。為什麽?因為它是我平生中看到的最漂亮的吊橋。這座長達一百七十五米的吊橋飛架在兩座高山的山腰之間,山上綠樹依著綠樹,那個架勢簡直比南美洲的熱帶雨林還要茂密出一成。吊橋由寬木板鋪成,兩邊是半人高的木製屏障,屏障上連著數條雞蛋粗細的鋼索,給人以牢固安全之感。往吊橋的兩邊看出去,大大小小的綠色山群像一群群春時歸來的大雁由遠到近盡收眼底,天空又藍得那樣鮮活,風聲與鶯語還不停地在耳邊歡著,百丈之下還有銀色的小溪哼著小調,孱孱而行,再加上除了我和領導之外這麽長的一座吊橋竟然空無一人,當時高興得我竟然捧著圓圓的肚子,鬼使神差地詠出兩句詩詞:“一架飛橋通南北,一人獨占一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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